庾曼之见状,只能干笑一声,微微侧身向着屏风说道。
“表兄大功新建,名驰南北,举世所重,万众钦仰。狭门陋庭,夫郎久任于外,愚妇寂守于内,本就不堪访问,怎么敢强邀壮士,以疏见责。”
屏风后传来兴男公主声音,不喜不怒,分外平淡。
庾曼之闻言后便哈哈一笑:“公主所言,确是切实。其实我是不敢因此自美,无奈人皆错爱,也是无奈……”
砰!
众人俱看到那屏风素帛一物砸上,继而便传来玉碎脆响,而庾曼之那沾沾自喜的话语也戛然而止。
沈云横了庾曼之这搞不清楚重点的家伙一眼,继而才咳嗽一声,说道:“归都之前,阿兄着我传讯,今次不归,实在不是不恤家室,无奈江北新定,诸废待兴,实在不宜此刻抽身。另有亲笔秘言,俱存笺上。”
说着,他便从怀里摸出一个花色锦囊,摆在了面前案上。旋即屏风后转出一名侍女,拿起锦囊匆匆转回。
其余众人看到这一幕,俱都怒视沈云。他们也知今次归都,驸马却未同行,必然会受长公主刁难,因而人人临行前都讨要一份墨迹以作防身,没想到被沈云这家伙抢了先。
锦囊递入后屏风后久久无语,又过一会儿才传来公主声音,吩咐家令任球设宴款待众人。众人松一口气,正待要行礼退出,然而沈云又被侍女传声留下。于是在众人幸灾乐祸眼神当中,沈云只得无奈转回来,苦着脸坐在了席内。
“嫂子,说到底还是自家人可信一些。闻听得以归都报捷,庾三之流皆都喜乐忘形,只有我深念阿兄戎行于外,应是思家甚苦,行前讨要一笺,以慰思人之疾。”
转过头来,沈云便将那些家伙都卖了。
“五郎用心至微,嫂子要多谢你。眼下亲长在都下者少,你家阿兄又是重国用轻家室,久任不归。嫂子这里便以年长劝善,五郎你不要生厌。”
听到公主的话,沈云忙不迭点头:“嫂子有教,我怎么敢不听。”
“江北大捷,诚然是大贺。你等新进之少贤,必然也多闲人攀望。往年夫郎在家,自然能够持住分寸,不疏不侫,不偏不倚。五郎少年得显,一时或失自慎,还要谨记家声维持不易,喧闹也可,只是谨记不要坏我门德。”
沈云听到这话,顿时便觉归都以来便有厉目在其身上游弋,令他不能淡定,干笑道:“嫂子教诲,必不敢忘。凡有纵意,也必以家声自束,不敢逾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