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蛮部虽然称不上什么社稷之害,但是异文悖俗,久而便成地方之患。清理一下一方面让地方更平稳,另一方面也能将这些蛮人纳于教化之内,成为在籍的丁口。这种人丁的扩充,也是官员在任极为重要的功绩指标之一。
沈充这个刺史虽然不是因功而进,但多一些功绩自然也是好的,况且会稽那里本来就需要大量人丁的补充。他们在这里清剿旬日有余,已经所获数千丁口,成果可谓不小。
“对面这几日可有什么异动?”
新安距离江州治下鄱阳郡已是寸步之遥,沈充率军到来未久,江州那里即刻便有了反应。首先是王舒行书来问东扬州要做什么,沈充自然回以剿匪。
可是这个理由如此牵强,王舒怎么会相信。所以很快对面的江州便也聚集起了数千江州军,由王舒之子王允之统领驻扎在那里,与东扬军形成对峙。同时王舒也自镇所豫章转移到了鄱阳湖附近,作为王允之的后继,对于东扬军的这一次异动,可谓提防的滴水不漏。
谢藻如今乃是以州中正而担任州府别驾,闻言后便笑语道:“仍是故态相持,未有异动。”
听到这话后,沈充便不免笑语道:“王处明这个儿子,或是机警规矩,自守严正,但是较之我儿青雀,终究要逊一筹。若是小儿居彼,至今已经不知会滋生多少事端。”
帐内众人都是共事多年,自然也都深知沈充这个自夸恶习,闲来无事总要将时下年轻人们比较而后卖弄一番,久而久之也都习惯了,谁让人家有那资本。
众人正闲谈事务,下方忽然来报说是贺隰至此。
“贺君既然已经至此,想来王世儒应该也已到郡。只是不知他对于眼下之局,可有惊喜之感。”
听到禀报之后,沈充便笑了起来。他向来不是什么循规蹈矩之人,台中瓜分东扬州事权之心又是如此昭然,所以在接到儿子着人快马报信之后,便一直思忖该要做出怎样的反应。
席中众人听到这话,也都不免会心一笑。其实对于兵陈浙西以示威的举动,他们其中大多数是不明白缘由所在,只是突然被刺史召集起来从军而行,一直等到了地头上,才被告知缘由。如此一来,即便是心存两顾,也没有了余地。况且从他们内心而言,对于王彬就任会稽也是不乏微词的。
原因很简单,如今会稽乃至于整个东扬州的局势,他们已经感到很满意,各自都找到该有的位置。可是王彬如此强势之人到来,必然会对局势有所触动,如果是向好的一方自然最好。可问题是王彬以侨人领中枢之命南来,必然是要削弱地方上的力量,这一点谁都能想明白。
所以即便是有人有别的想法,但是沈充既然已经摆出了不欢迎王彬的架势,他们也没有必要抢着为王彬呐喊,乐意旁观。最起码在王彬取得明显优势之前,他们是不会有所表态的。
“军中自有军令行之,让他徒步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