慨然叹息一声,蔡谟也不知该如何评价卞敦。即便不考虑其他,郡府那里是直接将人给推出来,不想沾染这个麻烦,卞敦难道还不明白?
待见太保神色默然,蔡谟便又问道:“太保,事情真有那么严重?”
“温太真已经在护军府内了。”
王导指了指身后说道,继而又对蔡谟招招手:“道明先随我来吧。”
两人一起行向太保官署,沿途中也看到许多人匆匆回来台城,各自神情都有几分凝重,显然都是心事重重。
待回到官署时,王导便发现有许多人都已经聚集在此,诸如诸葛恢之类。在见到王导时,他们都是一脸好奇望过来。
这些人可以说是青徐人家的中坚,往常或许联系并不紧密,但一旦遇到什么变故,也都会凑在一起通个声气。
他们之所以好奇,那是因为原本都觉得此事与他们无关,不过是看吴中和丹阳人家吵来吵去而已,兴之所至或许可以发声拉个偏架。可是现在看来,他们似乎是想错了,几个凶徒居然死在廷尉,这是几个意思?
莫非太保也看着吴人在建康太活跃,想要插手打压一下那些吴人的气焰?又或者借此整顿一下都中整体的情况?事情发生在廷尉,卞敦是难辞其咎,要付出一位九卿高官为代价,太保所图不小啊!
看到众人询问的眼神,王导张张嘴却没说出话,倒不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而是羞于启齿啊!
蔡谟见状后,先看了王导一眼,然后才开口道:“卞仲仁居于其任,却发生这种不该发生的疏忽,委实失职。不过他也终是壮烈门第,旧日乡人。稍后议事时,还请诸位善施援手,不要让场面太难看。”
一些反应慢的,听到这话后还在思索深意。而类似诸葛恢等人,闻言之后旋即便皱起了眉头,这叫什么事儿!
相对于太保官署的气氛压抑,台中其他区域则要活跃一些。
将作大监本属少府,南渡中兴以来并不是常职,只有在遇事时才会设立。沈恪能够出任将作大监,时下而言已经是一个显职,等到事后论功,必然也是无愧九卿。所以,如今他在台中也是有一座独立的官署。
如今在沈恪的官署内,大大小小也聚集了二三十人。
以往吴人若非特别清望人家,其实是不怎么乐意在台中任事的,一来担任不到清要显职,往往都为鞭下吏,二来远离乡土,没有亲友帮衬,升迁也是无望,远不及在乡中任事从容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