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民、罪民羞愧……她、她只是一个柔弱娘子,害了她于我也没有什么益处……我要多谢她,照料奉养老母!”
田景低下头去,并不因沈哲子的夸赞而有自矜。
“好了,闲话不多说。我有太多事要忙,直接问你一句,愿不愿到我府下做事?”
沈哲子又问道。
田景听到这话,脸上顿时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蓦地抬起头来,看到沈哲子态度认真并非戏言,忍不住期期道:“罪、罪民何幸……”
他翻身而起,手臂扬起狠咬一口,血水霎时间从咬痕中涌出,跪在地上颤声道:“主上大恩,舍命难报!仆下愿为犬马,誓死追随!”
“那就好。”
沈哲子点点头,旋即身后有人行出,帮田景清洗包扎伤口。待到忙完之后,沈哲子才说道:“稍后有人带你去见你家娘子,先去我府上休养几日,养好了元气再回来听用。”
“仆下只是体虚,并无伤痛,现在就可任劳。”
穷途末路陡遇生机,田景心内对沈哲子的感恩已经攀至一个顶点,当即便挺胸表态说道。不过沈哲子已经低下头去再翻阅文卷,听到这话,只是摆了摆手让他退下。
田景无奈,只能退出来,当他行出阁楼,看到一个有些熟悉的戎装身影在几名兵士簇拥下匆匆行来。待到近前看清楚那人面目,脸色才蓦地一变,上前一步颤声道:“韩、韩侯……”
韩晃扯下兜鍪交给身边人,听到声音后转头一看,继而便笑起来:“原来是长明,劫后重生,还能得见,实在值得痛饮几觞!不过我眼下实在太忙,稍后一定要记得来见我!你既然在这里,想必已经见过驸马。安心做事,不必再有什么杂念。”
韩晃对这历阳军中都颇有名气的少年勇将也不乏欣赏,上前一步拍拍年轻人肩膀,临走前还叮嘱道:“一定记得来见我!”
目送韩晃行入阁楼,田景欣喜之余,心情也渐渐变得火热起来。他看得出韩晃行止之间分明已经得用,不是那种陷入囹圄的囚徒,这让他对自己未来充满了期待!
驸马真正名动江东,主要就是在今次叛乱。可是田景一直在苏峻麾下主部驻扎在姑孰,其实所知不多。后来兵败后更是惶惶如过街老鼠一般,每日为了生计奔波,更是无从得闻。
但这两人他在房中休养,听那些同房之人寒暄,也早知如今的驸马究竟是怎样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