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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沈哲子也没心情为历阳感慨太多,他自己也遇到了麻烦事。丧礼已经结束多日,他几番传信苑中,希望公主离苑归府但却全如石沉大海,不得回应。这不禁让沈哲子产生一些不好的联想,莫非钱凤所虑一语成谶?

再又等待两天之后,沈哲子心中便渐生恼意,如此目中无人,莫非以为他不会唱《黄鸟》?

于是沈哲子让人将任球请来交待一番,然后便出门去庾家,准备去问一个说法。

……

此时在苑中,太后瞪着堂下那个抿着嘴、满脸倔强的小女郎,脸色隐有铁青。

“我再问你一次,知错没有?”

太后已经记不得是第几次这么发问,然而小女郎仍是一如既往的默然不作声,这让太后更加羞愤气恼,指着公主怒喝道:“你若一日不肯认错,我便一日不让你出门!”

说罢,太后便站起身来,在一众宫人簇拥下离开这里。而在离开之前,则吩咐左近宫人们不许公主离殿,亦不许旁人来见公主。

一直等到太后离开,兴男公主才揉着有些酸涩的双腿站起来,让宫人们搬来一张胡床摆在廊下,自己躺在了胡床上晒着午后太阳,神态颇有悠然之色,并不因此前遭受的呵责而介怀。

“云脂,去给我取一碗饴浆来!”

公主微笑着摆摆手,可是当那饴浆甜汤送上来时,只是喝了一口便吐在了地上,皱眉道:“这饴浆真是难饮,以前都不觉得,比我家的可差得远了!难怪阿琉做梦都要言到我家浆食甘甜,果然是不能相比啊!”

侍女云脂听到这话,俏脸便垮了下来:“公主又是何苦,只要向太后认错,便能离宫归府,郎主自会备下饮不尽的饴浆……”

这几日看到公主与太后针锋相对的互不退让,云脂也是倍感心惊肉跳,实在一刻也不想在苑内多待。

听到这话,公主脸上泛起一丝愁绪,叹息一声后说道:“我又何尝不想早早回家,我也想……唉,可是阿琉这么软弱,我又怎么放心离开?就要让他看到,只要认定自己无错,母后也拿我们无可奈何,这样才能教会他做一个有担当的男儿,不要被人欺压了都不敢声张。”

正说着,殿后又转出一道小小身影,正是当今的小皇帝司马衍。他做贼一般左右观望片刻,才一路小跑冲到兴男公主身边,待看到胡床旁边摆着的饴浆,眸子顿时一亮,端起来便痛饮一口,旋即也皱着眉头吐出来。

“阿姊,你家这几日都没往苑中送吃食?吃过你家餐食,旁的我都不想入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