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伯庸脸上五味杂陈,慢慢低头,深深呼吸几番,笔在手中,写得不快不慢。百十个字,跃然纸上。甚至还有落款,梁伯庸这辈子作假无数,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会落这么一个款。
徐杰已然迫不及待俯身去吹,墨迹还湿,徐杰俯身吹个不停。
“文远,要动刀兵吗?”梁伯庸问了一语。
“兴许没办法。”徐杰答得随意。
圣旨再一次放进了小木盒子里,徐杰却并非急着走,小牢房内燃起了火焰,把其他圣旨烧得一干二净,地牢中的气味难闻至极。
待得一切烧尽,徐杰才匆促动身,动身之前,与徐仲耳语了几句。新的诏书里,还差一物,印鉴。
皇帝印鉴不少,玺就有几方,玉玺,铜玺,还有私印。有一方印鉴就在那仁德大隆之下,在那皇帝案几之上。
那方大印,刻着“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徐杰已然再次回到了垂拱殿内,卫九的刀在地上,人站在大门不远处,一动不动。
徐杰转身关上门,看了看一动不动的卫九。
卫九就这么看着徐杰走上台阶,龙为扶手,鹤立两旁,五爪九龙环绕,金光踏步左右,玉石承接于地。
卫九,这个一辈子出不得皇宫的人,就这么看着徐杰走上去,看着徐杰打开玉玺漆盒,看着徐杰抬起大印盖在诏书之上。
诏书又到了牌匾之后。
卫九终于开口了:“徐文远,你可想过这般要死多少人?你以为诏书就能决定谁人登基吗?吴王登基之事,连我都知道了,还有几人不知?陛下岂会不亲口而言?我与你,都要死无葬身之地!”
徐杰已然做完了一切,转头看着卫九,说道:“凭此诏书,谁说的都是假的。”
卫九闻言笑了笑,笑得极为惨烈:“徐文远,你当真胆大,胆大得骇人。谁说的都是假的,就你说的是真的?满朝文武,都听你一人的?欧阳公也听你的?自从认识了你,我老九就活不得一天安生了!你要害死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