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卫夫子挪了挪位置,开口笑道:“文远,你在京城里的名声,老夫在大江可多有听闻,今夜你坐头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不必回绝,往后你若是回乡了,都应坐在头前来。”
若说孙思潮这般安排徐杰,多少有一些其他的小心思。但是卫夫子不同,卫夫子早已是无欲无求之人,便也不会多想那些功名利禄的事情,卫夫子叫徐杰坐头前,兴许还真是觉得徐杰够资格与他坐在一起。
徐杰又回头看了看,还是有些犹豫,犹豫的不是自己有没有资格坐上去,犹豫的是想看看场下众人是点头表示认可的多,还是眼神里羡慕嫉妒恨的多。
孙思潮见得徐杰还在犹豫,伸手拉了拉徐杰,还往一旁伺候的小厮示意一下,说道:“还不快快给文远准备座椅!”
便听场下,也有人起哄道:“文远,你就坐在上面吧,我等可是心服口服。这大江出了你徐文远,教我等也是与有荣焉啊。”
这般捧场的,自然是粱伯庸。
徐杰点点头,绕了几步,还是坐到了孙思潮身边,坐下之前,还左右感谢了一番。
孙思潮达到了目的,起身再致辞几句,这诗会也就开始了。
题目已出,众人动笔考试一般。
孙思潮却是与徐杰低声说道:“文远啊,来年春闱可有把握?”
孙思潮关心徐杰的春闱,便也是在关心自己的政绩,淮西郡府九个,天下郡府一百一十九个。若是大江一地多出几个进士,那便是天下独一号的事情,教化有德、治学有功的孙思潮,自然是要升官加爵的。若是大江一个进士都不出,孙思潮这加官晋爵的路,也就难上加难了,修多少桥、铺多少路,也难以弥补教化治学之失。
“多谢孙郡守关照,学生秋闱今年方考,明年春闱之事,实未多想,惭愧惭愧。”徐杰对于考进士,还真没有多想,也可以说是并不那么自信满满。
孙思潮闻言摆摆手道:“秋闱于你而言,算不得什么。这春闱之事,文远当多多准备。听闻你与御史中丞谢昉相交莫逆,还识得吴伯言。如此好的机缘,当不可浪费了。礼部之试,本就是尚书省管辖,尚书省吴相公乃是吴伯言之胞弟,御史台也会参与春闱之事,行监督之职。欧阳公向来正直,文远自己当多多走动几番,不可怠慢啊。”
孙思潮知道徐杰有才,却是怕徐杰年少,不懂这些门道,说得是一清二楚,只在教导徐杰如何中考。也是孙思潮觉得欧阳正兴许不会如何帮衬徐杰,便让徐杰自己要把握机会多走门路。
徐杰闻言连连点头,答道:“多谢孙郡守提点,学生考完秋闱入京,定当多多准备春闱之事。”
徐杰答是这么答,心中却知道有些事情还是不能做。如谢昉,徐杰是不会开口去求这种事情的,凭白叫人看轻了。吴伯言,那是更不能去求,吴仲书不太熟,也不能毫无脸面上门去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