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启明回头又看了一眼欧阳正,似乎在考虑是自己先说,还是让欧阳正先说。
欧阳正并没有丝毫动作,反倒是谢昉先开口:“启奏陛下,此事御史台已然调查完毕,其中细节,臣可为诸位同僚细细说明。”
“讲!”夏乾抬手,语调有些低沉。
其实谢昉的卷宗与奏折早已呈到了皇帝面前,此番再讲,不过是讲个满朝文武去听的。
众人微微抬头,听得谢昉娓娓道来,也听得众人有些惊讶惊叹。若是事情真如谢昉所言,如此盖棺论定,那宣府总兵李通,当真是万恶不赦,下场也可想而知。
谢昉说了许久,终于说完了。
夏乾消瘦的身形,唯有一双眼睛还精光熠熠,扫视一番众人,开口又问:“众卿可有异议?”
李启明又回头看了一眼欧阳正,方才开口说道:“启禀陛下,李通乃边镇良将,为国舍命几番,向来爱兵如子,岂能做下这般的事情?谢中丞之言,不过是有心人传言之道听途说,当不得真。李通既然已经赶到京城,不若让李通进殿,让其自己来说,如此才是公允。”
“宣!”夏乾依旧惜字如金,手臂也只是微微一抬。
“宣宣府总兵李通觐见!”
李通从大殿之外躬身而入,到得头前,一个头颅就磕在地上,身形战战兢兢,口中痛哭流涕:“陛下,臣有罪,死罪啊!麾下军将贪墨军饷十数年,致使麾下士卒个个面黄肌瘦,天怒人怨。十几年来,臣竟然不曾察觉分毫,臣死罪啊!不敢奢望陛下恩德,唯有一死以报陛下……”
这一通话语,听得夏乾眉头一皱:“起来,好好说话。”
李通慢慢爬起身来,又是一通痛哭流涕的诉说,说的不过就是方兴方达兄弟二人是如何贪墨军饷,如何暴力抗法,如何以刀兵抗拒缉拿,如何如何罪大恶极,如何哗变的过程。
夏乾并不接话,欧阳正已然上前:“启禀陛下,方兴就在刑部大牢之中,既然李通入朝来说,当传方兴来当面对质。”
“准奏!”夏乾答道。
一个太监飞奔出得皇城,便有几匹快马疾驰往刑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