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永仁听得欧阳正话语,往中间走了走,笑道:“欧阳公,此事早已在大江城里传遍了,那些贩夫走卒,人人津津乐道,说这大江郡的江湖上又出现能人了,乃是青山徐杰徐文远,便是连茶楼说书人都为徐文远编了诗号:秀才舞刀锋,十丈江水面。一步屠几人,赤血染青天。”
马永仁说完,便是这么笑着,笑着去看欧阳正,等着看欧阳正对自己弟子拿着刀杀人是个什么反应,且不论这件事情与那律法是什么关系,就看欧阳正如何看待自己有一个所谓江湖豪侠客的弟子。
欧阳正闻言,回头便去看徐杰:“文远,可有此事?”
徐杰浅浅一笑,只答:“老师,此事传言倒是半真半假,杀人之事确有,奈何这杀人之人并非学生,乃是那凤池山上的何霁月。此事因贩卖孩童而起,正好学生家中雇佣之人的女儿也走失了,一路打听之下,便在江中驾船追人贩子,侥幸追上,那何霁月提剑杀十几人,救了一百多个各地拐卖的孩童。学生就在当场,也寻到了要寻之人。那凤池山,此时还有一百多个孩童在山上,等待各地亲人上门来认取。”
欧阳正闻言慢慢露出了微笑,与徐杰点了点头。
徐杰看着欧阳正的眼神,莫名有些心虚,这位学政,似乎能猜到事实真相一般。因为徐杰出生的家庭,就能让欧阳正对这件事情猜个十之八九。那徐家忠烈之后,提刀杀人又何妨?
却是欧阳正满脸的笑意,让徐杰轻松不少。这位欧阳公,似乎并不在意徐杰提刀杀人之事。
“一派胡言,人人皆言徐文远提刀杀人,虽然杀的是拐卖人口之恶徒,但是这杀人的,必然不是那何霁月,是你徐文远!”马永仁听得徐杰当面说谎,便是急忙开口指责。
徐杰看得众人,又直视马永仁,开口答道:“不知是哪个人说在下提刀杀人了?马学究可不得信口雌黄。世人多喜欢这等稀奇事,便多愿编这等稀奇事。当时在场可不止有我,还有几个人当场目击,马学究要不要寻到这些人,一一对证?莫不是马学究故意编出这等故事来与我这小辈为难?”
这件事情徐杰自然是不能认下来的,因为这还可不是简单的秀才杀人的事情,还有那律法上的事情。虽然徐杰自己并非一定要考个进士及第,但是这考进士的事情也不能就此半途而废。
马永仁闻言,面色胀红,抬手指了指徐杰,却是说不出话来,当面对证的事情,真要做了,那些江湖人岂能帮马永仁说话?
好在欧阳正此时开口解围道:“罢了罢了,一些坊间轶事,自然是怎么引人耳目怎么传。不比多言此事。绝壁之上那五个字,登高必自卑,诸位都来解一解?”
老学究马永仁看得左右之人听得此事,大多是笑,也并不十分相信,便也知道自己目的没有达到。却也是这些读书人,以己度人之下,哪里会相信一个能作一手好诗词的秀才能一人提刀斩杀十几个江湖恶人,听着就觉得是编出来的故事。
不太高兴的马永仁,听得欧阳正问话,开口便答:“欧阳公,这登高必自卑几个字,还有什么好解的。意思不就在字面上吗?我等登在这绝顶之上,一览众山小,便知这天大地大,不免觉得自身的渺小,登高必自卑,不过就是这个意思吗?就是登高之后,人会感觉自身的卑微。”
身后许多人刚才也正在疑惑,此时闻言,皆是连连点头,便也觉得这五个字没有什么好解的。
不想马永仁话语刚出,一旁的徐杰已然发笑:“马学究,此言差矣。马学究出得此言,当真是贻笑大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