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弘俶怒了,“大胆的逆臣,玉玺乃是孤王之物,于你何干,快给孤王交上来!”

熊达突然怒目横眉,切齿骂道:“此玉玺乃是吴越王之印,尔祖奋臂起义,所向披靡。以寡敌众,黄巢不犯其封;仗顺伐逆,汉宏至于授首。诛逐帅之薛朗,遂申属郡之礼;平作伪之董昌,不违本朝之命。加以御淮戎以耀威,奉梁室而示略,回江山之深险,致都邑之宏丽,七德克备,五福是臻。故八辅地图,三授天册,何其雄哉!”

熊达盛赞钱镠之后,用手猛地一指钱弘俶,“尔承袭祖父基业,三代五君,雄据两浙,为国君十余年,与百姓无一休养生息之举,以致内外交困,民力疲惫。以致南唐侵门踏户,残害生灵。你身为国主,就不感到羞愧吗?”

熊达痛骂,钱弘俶的老脸也是一阵阵发红,心里头扑通扑通乱跳,他是很惭愧,可他又有什么办法!

“孤王无德无能,自知有愧百姓,唯有将江山托付有德之人,而身为吴越忠臣,不必多言,快把玉玺给我!”

“呸!”

熊达狠狠啐了钱弘俶一口。

“自古以来,文死谏,武死战,君王死社稷!而身为吴越国君,安能弃百万生灵于不顾?”

钱弘俶把眼睛一瞪,怒道:“你,你想怎样?”

熊达突然掸了掸官服,双膝跪倒,将锦盒高高举过头顶,泪水滚滚落下。

“臣,臣恳请陛下,能留下来,挑选精壮,保土安民,至不济……也要与国一死,对得起列祖列宗啊!”

熊达说完,泣不成声。

钱弘俶却是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他跺着脚道:“孤王留下来干什么?李弘冀逼着我跟大周为敌,出兵是死,不出兵也是死。奈何朝臣纷纷让孤王出兵,孤王听了他们的意思……可接下来呢,杭城的商人勾结在一起,他们嚷嚷着,让孤王效仿大周在苏州所做,稳定币值,不然,就要作乱!孤王现在手上没兵没钱,继续留在杭城,连性命都保不住,我死了,才是对不起列祖列宗呢!”

他说着,突然伸手,将熊达手里的锦盒抢了过来。

“你给我吧!”

钱弘俶抢过玉玺,招呼赵二,就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