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容蜷在床边,还没完全消弭的酒意拉扯着她困倦的睡意,可内心深处实在太担心陆辰安,又无法睡去,困倦和清醒交叠在一起,林清容已经这样木讷的坐了快两个时辰,陆辰安那边一点动静也没有,看上去好像算是个好消息。
朦胧天光划破天际的时候,林清容终于抵不住身体到达的极限,直直往后栽到了床上,差不多是困得晕了过去。
猛烈的困劲缓过来之后,林清容又很快的醒了过来。
外面的天已经亮了,眼睛干涩,看了一眼便受不了,闭上眼睛缓了很久之后林清容才缓过来。
她撑着身子下床,喊了朝歌两声,发现没有人应答。
林清容拖着疲惫的身体和混沌的脑子推开门走出去,院子里安安静静的,连明德也不在。
她站了好一会儿也没见朝歌回来,她向来不会离自己太远或是离开太久,不好的预感迟钝的从心底涌起,林清容提起裙摆着急的往陆辰安的房间那边跑过去,跑了两步又想起件事,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赶忙返回自己的房间来。
从临安来的时候,母亲给她备了不少的药,都是她打小用惯了的,林清容这会儿脑子钝得很,想不到庆安伯爵府给陆辰安用的伤药肯定是顶上等的好,只想得到自己得带些药膏过去看看陆辰安。
她翻箱倒柜的把自己能找到的伤药全都给找出来了,随后用布通通裹起来揣在怀里,又抱着一包袱瓶瓶罐罐叮叮当当的往陆辰安的房间那边跑去。
陆辰安的房间外也同样安静,不过刚转角过来林清容便闻到了煎药的味道,肯定是她迷迷糊糊睡着的那段时间里请了大夫来看的。
闻到这味儿林清容便更不安心了,这还是她头一次到陆辰安这边来,一排厢房的门全都关着,林清容一时间还真不知道那一间才是陆辰安的卧室。
她走得离门很近,想听听看里面会不会有什么动静声,走到中间一些的时候,还真让她给听见了,屋里隐隐约约似有哭声,又似是说话声,听不太清楚。
林清容心里一惊,该不会是陆辰安挨了打,自己疼得在哭吧?!
怪不得这院里人都没有一个,他那么要面子,肯定得把人都赶走了再悄悄哭的。
林清容自责扼腕,这下反而不敢立即敲门进去了。
站着想了会儿,林清容干脆把脸贴到门上仔细听,心想陆辰安要是实在哭得伤心的话,自己还是得进去好生安抚一番,不能让他独自难受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毕竟也是自己连累了他……正想着,林清容却越听越觉得这声音不太对。
不像是陆辰安在悄悄哭,倒像是个女子在低声哭诉,婉转可怜得很。
林清容眨巴眨巴眼,一时楞在原地,倒不是她想听清楚那女子在哭诉什么,而是这声音她越听越觉得很熟悉,可脑子跟不上,怎么也想不起来究竟是谁,越是想不起来,就越是拼命的想,是以她维持着眼下的这个姿势,整个人都陷入沉思之中,完全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身后突然站了个人。
身后这人盯着林清容看了会儿,随后干脆利落的抬起手,把林清容面前的这扇门径直给推开了,并且为了防止林清容摔进去,还贴心的伸手拽住了林清容,可惜林清容脚下不稳,整个人以一种旋转的姿势坐到了门槛上,一只手臂还被身后的人拽在手里。
屋里的两人也被这推门声吓到,齐齐转头向林清容看来。
瞧见屋中女子的脸时,林清容的第一反应是恍然大悟,果然是白灵沅,她就说熟得很,名字都到嘴边了。
第二反应才是场面不大对,白灵沅怎么……贴在陆辰安身上?
一手拽着林清容胳膊的朝歌似乎完全不会看场合,她的声音依旧洪亮清楚,对着里间道:“少爷,少夫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