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斯佩德斯总统退位让贤,正是为了要确保团结一心,在这个紧要关头,我们只能发出一个声音。”达尔文·安德鲁脸上的笑意没剩下多少,声音里也多了一丝阴森的味道。

相对于塞斯佩德斯,达尔文·安德鲁可难对付的多,关键是这个老头子已经时日无多,天知道这家伙疯狂起来会干什么,所以别听达尔文·安德鲁现在说得好听,如果李牧现在表现出来对达尔文·安德鲁的敌意,那么李牧估计走不出总统府。

想要控制一个人很简单,除了物理毁灭,还可以软禁,李牧能想到这些,达尔文·安德鲁肯定也能想到——

“谁当总统对我来说都一样,这是你们古巴共和国的内政,我不干涉,我是一个商人,我只拿我应该拿的,现在我只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能不能顶得住西班牙人的进攻?”李牧不在塞斯佩德斯这件事上纠缠,纠缠下去对李牧没有任何好处,李牧把话题转移到古巴共和国面临的困境上,这是李牧和达尔文·安德鲁都不得不面临的问题,如果顶不住西班牙人的进攻,那么所有的一切都会化为乌有。

“这个——”达尔文·安德鲁表情尴尬,挑挑眉毛把问题交给瑞利·托因比。

“我们当然能顶住,我们有信心,只要我们古巴共和国上下一心齐心合力,西班牙人不是问题,我们既然能第一次攻占巴亚莫,那么就能攻占第二次。”瑞利·托因比有信心,说的口沫四溅,但听上去更像是再给自己打气。

“别说这些没用的,如果威莱·尼古拉乌再次发动进攻,就像进攻巴亚莫那样兵分三路围攻圣地亚哥,你用什么办法对付?”李牧不听瑞利·托因比唱高调,李牧要的是有效的战略战术。

“这个——我们正在开会商讨。”瑞利·托因比就像是个被针刺破了的皮球,马上就底气不足。

“敌人已经兵临城下,或许他们马上就会翻越马埃斯特腊山,和明天的太阳一起出现在圣地亚哥,而你们却还在开会——这让我怎么信任你们?说实话先生们,我现在已经在考虑如何应付华尔街大亨们的责难了。”李牧不动声色的把自己和达尔文·安德鲁绑在同一辆战车上,这能有效降低达尔文·安德鲁的防备心理。

达尔文·安德鲁知道李牧在纽约发行了债券,所以如果古巴共和国失败,失去了支付债券的载体,那么李牧肯定会名誉扫地,达尔文·安德鲁也是一个商人,他知道这对于一个商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现在说这些还为时过早,西班牙人刚刚攻占巴亚莫,他们的后方并不稳定,我们还有部队在山区坚持作战,在扫除那些隐患之前,西班牙人应该不会进攻——”瑞利·托因比终于找到了一个说辞。

这话没有任何说服力,连本杰明这个从来没有参加过战争的家伙都在撇嘴,李牧更是不信,华人几千年前就知道“擒贼先擒王”的道理,西班牙人会不知道?

“请恕我直言先生们,那是最好的一种情况,但并不太可能发生,在临来之前,我和乔治·杜威将军、马汉将军已经进行过推演,我们一致认为,威莱·尼古拉乌将军最有可能的决定是不管后方是不是稳定,挥军南下直接攻击圣地亚哥,想想威莱·尼古拉乌之前的决定吧,这是个疯狂的家伙,他的决定从来不会受到其他因素干扰,只要把古巴共和国的政府首脑全部一网打尽,那么所有的反抗都会随之烟消云散——”李牧毫不客气的拆台,不给瑞利·托因比留面子:“——所以先生们,千万别抱有侥幸心理,威莱·尼古拉乌将军的部队肯定正在向圣地亚哥前进,所以留给我们的时间并不多,别把时间浪费在那该死的会议室里,我敢打赌,就算是威莱·尼古拉乌将军出现在圣地亚哥,你们的会议也不会有任何进展。”

其实达尔文·安德鲁所谓的“一个声音”只是推翻塞斯佩德斯的一个借口,真到了生死攸关的紧急关头,现在的古巴共和国并没有人敢于出来承担责任,他们现在的心思根本没在怎么击退西班牙人的进攻上,而是在争权夺利上。

李牧真的感觉很悲哀,这都已经到了生死关头,还在忙着争权夺利,或许所有的国家在灭亡之前都是这么一副乱象。

要是他们不这么眷恋权势,或许古巴共和国也不会落到今天这般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