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心安理得的接受了老严头的奉承,就凭李牧给老严头一家人做出的规划,也值得老严头对李牧感恩戴德。
等严母过来的时候,这个感恩戴德就达到了极致。
李牧见到严母一样的和颜悦色,没多少未来“帝国新贵”应有的傲慢和盛气凌人:“这钱拿着该花就花,到旧金山上了岸,估计咱们要停留个一两天,你们每人置换身行头,理个发洗个澡什么的别省着,咱们这是到美国了,不能丢了咱清帝国的人——”
虽然这个“清帝国”有点让李牧感到恶心,但不可否认的是,李牧来到美国,代表的就是清帝国公民的形象。在李牧能养活自己一家子之前,李牧还不能公然说出“我只代表华人,不代表清帝国”这样的话,还要和陈老头虚与委蛇,把那每个月的24美元糊弄到手。
当然李牧对老严头一家人的要求肯定是不止这些,所以李牧也给老严头一家人画饼,以安抚老严头一家人惶恐不安的心:“等到了新英格兰地区,你们都要接受语言培训,也就是要学会说洋人的话,这样才能更方便你们在美国的生活,严虎、严顺和初雪也要接受教育,就是去上美国人的学堂,这样才能在未来拥有更好的生活。”
当李牧说到送严虎、严顺和初雪去上学的时候,严母的眼睛很明显亮起来,等李牧话音刚落,严母就急不可耐。
“去——去美国人的学堂,是和牧哥您去的学堂一样吗?”严母的表情里充满惊喜和希翼,让人不忍拒绝。
“我不去美国人的学堂,如果你是指初雪他们要去的学堂,那么我现在就可以给你答案:是的,初雪他们就是要去那种学堂,原本我应该去的那种,和那个小胖子要去的学堂一样。”李牧不卖关子,终于让严母悬着的一颗心落地。
“谢谢,谢谢,谢谢牧哥——”严母喜极而泣,向李牧福了好几个福,转身出门就把严虎、严顺和初雪叫进来:“快,给牧哥磕头,牧哥可是咱家的大恩人,你们要做牛做马才能报答牧哥的恩情——”
严虎、严顺和初雪不知道严母在说什么,但对于给李牧这个“主人”磕头这种事,三个人并没有什么反感,都还是很听话,严母还在说着,三个人就跪下老老实实给李牧磕头。
李牧最受不了动不动就磕头这种事,虽然身在这个时代,李牧也不好表现的太另类,但在这件事上李牧还是坚持,所以李牧马上就起身:“都起来,都起来,我已经说过了,咱家以后不磕头,除了过年给老天爷上香时和祭拜祖先时,什么时候都不用磕头——”
“牧哥,您就让他们磕几个吧,除了这个,我实在是想不出有什么法子感谢您——”老严两口子也在磕头,而且都已经是泪流满面。
李牧还是低估了“知识”在这年代的价值,这年头除了富贵人家出身的孩子,没几个人有机会接受精英教育,平民家的孩子上个私塾都需要给教授弄点束脩,奴仆家的孩子根本就连上私塾的机会都没有,就算是初雪他们这些家生子有机会去跟着小胖子这样的“少爷秧子”当个伴读什么的,也是没资格进学堂的,只是一个随从而已。
站在“主人”的角度上考虑,肯定是希望自家的奴仆永远都是自家的奴仆,生生世世都为“主人”服务,所以千万别指望“主人”会为“家生子”提供教育机会,除非是主人的私生子,否则是不可能的。
小胖子和李牧他们都是清政府公派的留学生,他们要接受的肯定是精英教育,初雪一家人估计现在还不明白“精英教育”是什么意思,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们理解这对初雪他们的意义。
这年头知识是一种极为稀缺的商品,麦克克一个兽医,从美国跑到清国,居然就能堂而皇之混进幼童出洋肄业局,可想而知,如果能在洋人那里学上一招半式,那马上就会身价大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