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三井听着,也只能点头。现在朝廷大变,各种改革口号喊的震天,不管是做官的还是民间大户都不敢触霉头,只能哀叹世道真的是变了。
转瞬间,赵三井有收敛心情,肃色道:“那,咱们的生意怎么办?是继续扩大吗?京城那边可是要求咱们至少要建十个厂房。”
三少爷听着更是头疼,喝了口茶,沉凝不语。
京城那边的说法是保证能大挣一笔,并且化肥厂日后也能慢慢赚钱,并不是一次性的。
按理说,这是一笔好买卖,但是朝廷还没有开始采购,他们不但要投入大笔的钱,买地皮,建厂,人工,材料,现在还要交税,这一天天的都是银子,怎么还敢继续扩大?
赵三井知道其中的风险,犹豫着上前,低声道:“三少爷,京城那边可靠吗?咱们可不能做别人的过墙梯。”
三少爷抬头看了他一眼,神色犹疑,实则上,他也不清楚。只知道是京城的一些大人物在操弄,具体是谁,有多大把握,他们并不清楚。
赵三井点了就没有再多言,转而道:“明天小的就去各衙门跑一趟,将事情办妥,三少爷还得想办法打点一下,能少出还是要少出的。”
三少爷站起来,道:“嗯,我先去打听一下消息,找找门路。”
说着,两人便分头行事。
这类事情,几乎在整个大明发生。内阁自上而下的压力,已经透过能掌控的部门,深入大明的角角落落。
有压力,自然就有反弹,若有若无的压力自下而上,逆流而上到朝廷。
户部尚书张秉文收到了多个各级地方官员的奏本或者私信,话里话外都是对商务总局,税务总局,执法局,刑狱司,物价局等的近来动作的“担忧”。
他们认为这些衙门的作为蛮横,毫无法度节制,丝毫不顾朝廷体面——“肆意劫掠商户,几于敲诈勒索”、“威逼利诱,体统何存?”、“各级官员桀骜不驯,无视王法,不尊上官,追逐铜臭,致民何地?”……
户部侍郎何靖秋进来,笑着道:“大人,看来内阁那边的动作奏效了。”
张秉文将这些奏本,私信放到一边,思忖片刻,道:“李大人那边紧锣密鼓,咱们也不能停,丈量队准的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