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传庭的马车内,包理游看着孙传庭,神色沉思。
孙传庭什么也没说,但包理游能猜到,就像很多人一样。
包理游犹豫再三,还是出声问道:“大人,为什么不留在京城,毕阁老正好不在,傅阁老又愿意配合您,不正是天赐良机?”
作为继任首辅,必然要做些安排,打破前任留下的框架,显示存在感,现在前任远离京师,无疑是最好的机会。
孙传庭没有要做首辅的那种狂傲之色,越发的冷静,他看着:“你太小看毕阁老了。”
包理游见孙传庭没有生气,大着胆子,道:“大人,不是下官多嘴,诽谤上官。毕阁老太过保守,事事求全,皇上不满是有理由的。他现在要致仕,还处处给您设置障碍,想要框柱您,您是否太过容忍了?”
孙传庭用一种略带“诧异”的眼神看了眼包理游,继而道:“你在我身边也待了两年,出去历练一下吧。明年辽东要多划出几个省,你先去做一个从四品的参议。”
这件事孙传庭之前没提过,包理游心里微惊,躬身道:“大人,可是学生有什么说错了?”
孙传庭摇了摇头,道:“好好做,不要让我失望。”
包理游这才放松,道:“谢大人。”
孙传庭依靠在厢璧上,微闭着眼,心里却依旧如翻江倒海般翻腾。
他作为孙传庭的继任者,这是在六年前,甚至是更久之前乾清宫就决定的。
他不得不佩服当今这位看人极准,他对内阁推动“新政”的“懈怠”,对“新政”迟迟没有大突破感到不满,若是他继任左次辅,一定会大刀阔斧,强力推动改革。
孙传庭跟着朱栩也是多年,深得信任,他对朱栩也是有相当了解。
这位对同胞宗室无情无义,对扶他上位的东林党赶尽杀绝,对于祖宗成法,千秋史册鄙夷不屑,在外界更是诋毁如潮,满天如海。
孙传庭却知晓,这位心中自有情义,只不过不是什么人都能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