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上了船,一群人才长长松口气,彻底的安心下来。
“总算可以回家了。”这是郑芝龙的感慨,这一路经历的太多,他们能到这里,简直就是一种侥幸,在欧洲时间虽然不长,却也是险象环生,步步危机,随时都可能没命。
鳌拜摸着大胡子,没有多言,目光里尽皆是闪烁之色。
冯祝脸上带着一丝微笑,迎着风,表情平静内敛,与他翻腾的内心完全不符。
朱由检神色淡漠,背着手,还在看着罗马方向。
这一路上很多时候都相当无聊,朱由检能安安静静的,前所未有的平静的看书。
冯祝带在路上的这些书相当复杂,朱由检几乎看了个遍,他从字里行间里,一些不起眼的地方都能看到朱栩的影子。
里面涉及的国政,律法,经济,军事,政治等方方面面,这让朱由检前所未有的冷静的去看待朱栩的新政,审视大明的方方面面。
或许是远离大明,旁观者清,俯看着大明,以往很多想不明白,看不懂,猜不透的地方,如同迷雾被抽茧剥丝的拨开,让他看清了很多事情。
这一趟的出海,他也对外面的世界有了更多的认知,对于朱栩,他心里默默的不知道怎么评说,回想起这些年的种种,尤其是与朱栩方方面面的矛盾,他不得不离开朝廷,远离京城。
最后只能归结于:他那个六弟站的太高了,高的他看不到项背,看不清面容。
不知走了多久,朱由检猛的惊醒,从模糊的罗马城收回视线,转头看向冯祝,道:“你说,这次回京,皇上会见本王吗?”
冯祝听着朱由检的话,不由得一愣,不知如何作答。
冯祝是宫里的老人,在天启三年就跟着朱栩,对宫内宫外十多年的变化都是洞若观火,看得清楚。这位信王殿下在大明绝对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存在,因为他是当今皇帝的五哥,兄长,做了三年的摄政王,最后的结局是被赶出京城,落魄就藩。
但是,这位的存在,对大明很多人来说是如鲠在喉,这些人包括冯祝。
“信王不王,景正不正”,这句流言早已经传遍大明,哪怕一些乡野小孩都当歌谣来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