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承宗话没有说透,他早就隐约的感觉到,乾清宫对这位“毕首辅”是有不满的,也不能说是不满,应该是对他的能力的一种“质疑”,若是到了时间,机会合适,毕自严“突然”致仕,告老还乡他不会有多意外。
毕自严何尝不知道,不过有些事情,他该坚持的会毫不犹豫的坚持到底,对着孙承宗的好意他只能心领,摆了摆手,道:“眼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休息半个时辰,咱们继续开会,要尽快达成今年‘新政’框架,免得人心浮动,朝秦暮楚。”
孙承宗见如此也没有多说,看着毕自严,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走了。
他本来想给毕自严透个关于察哈尔的底,眼见毕自严一堆烦心事,还是咽了回去。
内阁现在忙的脚不沾地,急匆匆的再次与六部尚书,各地总理大臣,巡抚等开会商议,他们都在担心腾出手里的朱栩会插手进来,到时候他们就没有了话语权,太多的事情由不得他们,所以在抢先下手。
一干大人们扛着巨大的压力,在各种问题上争锋相对后又相互让步,希望能尽早达成各方都认同,能够持续前进的“新政”方案来。
京外的百姓们自然热闹,大明演武,万邦来朝,这是盛世之兆,鞭炮齐鸣,喧嚣嬴荡。
朱栩在入到城门口,才看到司礼监送出来的奏本以及简略。
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上,朱栩看着这道奏本,也算是感慨万千。
对于“奇技淫巧”的深恶痛绝,对于“仁”的无限拔高,应该是封建王朝发展的一道严重桎梏。这种“桎梏”明隐的出现在方方面面,其中最为显眼的,就是对“匠艺”的贬低与阻碍,到了火器这里,则上升到了恐惧。
“现在的火炮怕是与后世的原子弹一样,令人恐惧与忌惮……”
朱栩能明白这道奏本里的担忧,但是这些人没有说明白另一个问题——大明封禁了,是不是就表示其他国家就不会出现?若是出现了怎么办?到那时怎么保卫大明?
这完全是自废武功,故步自封,停滞不前,甚至是恶意倒退的存心找死之举啊!
朱栩摇摇晃晃,回忆起一些不堪的记忆来,心里陡然恼怒,抬头看向前面,道:“内阁那边什么态度?”
曹化淳坐在外面,闻言道:“内阁还没有反应,估计是留中不发。”
“传旨!”
朱栩目光微冷,语气冷漠的道:“严厉斥责这帮人,火炮已经遍存于世界,我大明今日毁,西夷明日来攻,如何抵挡?海上如何建长城?我大明是否要永远如猪羊一般被人圈禁,任意欺凌,苟且偷生?目光短浅,自私狭隘,以一己私心抛却家国之责,妄言国事,不体上心,毫无格局,其心可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