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自严皱了皱眉,不得不承认靖王这句话说的高明,虽然明知道指的是他,但不能反驳,还要高调赞同。
他心里也有了怒气,到底涵养更好,强压着,看着朱栩道:“臣认为,内阁以及六部,督政院,大理寺等可以参与,但不能决定律法的制订,修改之权,需独立于朝廷之外,方能起到约束天下官吏,遏制腐败,党争等的作用。”
靖王本来还想再怒怼一次,见毕自严语气放缓,调转了话头,他也不好再开口,面无表情的坐着不动。
朱栩看着毕自严,又看了眼其他四人,面色如常,拿起茶杯,轻轻啜了一口,犹自在思索。
对于立法机构,朱栩很早就有想法,但这种想法很不成熟,而且不够稳妥,真的容易成为朝廷大臣党争的工具,若是发展到一定程度,废国篡位都是轻而易举。
如何能确保立法机构的独立性不被侵蚀,操纵,这是一个非常大的课题,朱栩想了很久都没有妥帖的办法。
他心里是有模糊的轮廓的,可还是想再等等,多看看,待朝局,政体稳定了再说。
不过毕自严既然说了,也不能不透个底,斟酌再三,朱栩看着三人,面色微沉的道:“这件事,朕也在考虑,督政院身负监察职责,确实不能再是立法者,不过如何构建立法机构,朕还在考虑。现在‘新政’正是关键时刻,不能分心,这件事你们心里有数,可以再想一想,但不要付诸行动,也不能透露出去,以免人心浮动,让一些人引出不该有的心思来……”
毕自严有了朱栩的准话,这才悄悄松口气,若是督政院一直这么下去,着实太过可怕,需要尽早对策。
靖王心里对毕自严越发不满,坐在那,自己都感觉与内阁格格不入,被孤立着。
孙承宗与孙传庭差不多与毕自严一样的心思,神色不变,暗自目光和缓。
这件事朱栩不想多说,端着茶杯,一副赶客的模样道:“还有什么事情吗?”
毕自严与孙承宗等人对视一眼,道:“皇上,户部尚书张秉文上次出京一趟,发现了很多问题,臣等想着,明年四月之后,内阁,六部的朝臣轮番出京明察暗访一番,看看京外到底是何模样。”
似乎是怕朱栩不同意,孙承宗又接着道:“臣等也有与皇上一样的担忧,各地远离京城,单靠奏本难以窥全貌,二十二巡政御史没有一年半载的实难以汇聚齐全,臣等等不及,想出去看一看。”
朱栩看着这几人,心里暗笑,这几位怕是不止这个心思,不尝没有施压地方,树立内阁威信的意图。
加强内阁权威也是朱栩的计划,几人既然用心,他自然不会阻止,故作沉吟了片刻,道:“也可,不过要将政务安排妥善,不能耽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