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昌宗神色从容淡定,看了毕自严一眼,又环顾一圈,淡淡道:“惠通商行前些年是小儿在管,但是别忘了,魏忠贤的侄子魏良卿也在里面,不管是我,还是小儿都没有必要给魏忠贤送银子,无论什么时候,傅家与熊廷弼都极少接触,与杨大洪等人也没有来往。至于指证的人,一个阉党余孽,有何可信的?”
在座的其实心里都清楚,这件事背后的是皇帝,本身来说也无可厚非,营救熊廷弼,当时是朝野的共同愿望,现在来看也是对的。
只是手段有些犯忌讳——“行贿内廷”。
傅昌宗这么当众扯瞎话,众人先是一愣,接着几个人都嘴角微动。
一句话,四两拨千斤。
这确实是个好借口,且天衣无缝,谁也说不出什么来。在座的都需要这么一个借口,没有谁会去揭穿,否则大家都难堪,难做。
毕自严神色倒是平静,心里暗松一口气,转向张问达道:“刑部要尽快结案,了结此事,同时辟谣,打击造谣者!”
张问达看了眼傅昌宗,面色平静,一阵子之后才道:“这群人异常狡猾,刑部几次想要追查都会半路断掉,并非一般人,一时半会怕是难有进度。”
毕自严眉头一皱,道:“可知道到底是什么人?”
京城的风雨在皇帝回京之前就刮了起来,期初他们认为是东林余孽,现在看来,却不是东林那些人该有的手段,或者说,并不是他们能做到的。
张问达沉吟一阵,道:“不知道,他们异常的鬼祟,似乎对刑部办案很熟悉,动作都在我们之前,有一点线索就被掐灭,追查不下去。”
众人心里都是一阵嘀咕,东林党虽然在京城是一个忌讳之词,但在内阁却没有那么多避讳。
东林党有诸多不法的事实在,但在情感上,他们都还是很同情的,不愿意赶尽杀绝。
可是到了这个程度就超过了毕自严的容忍限度,他转头看向孙承宗,道:“孙阁老,让间邪司介入如何?”
间邪司虽然成立不短日子,可异常的低调,至今在朝局中没有什么存在感。
孙承宗不喜欢这样弹压群臣的机构,微微摇头道:“若是间邪司动了,皇上那边也会有所反应,还是交给刑部吧,动用一切手段,找出幕后之人,尽快平息京城的乱象,以备大廷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