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问达内心纠结,这场“政改”与他的想法很多地方都有冲突,他本是坚决反对,只是在滚滚大势中做了很多妥协退让,可对于“士绅纳税”这一条,他还是持反对态度。
反对?现在能说出口吗?
张问达站在那,眉头皱了又皱,心里犹豫挣扎,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张问达的想法其实是与东林党大致一样的,朱栩冷眼扫过,转向周维京,淡淡道:“周大人,你说说?”
周维京虽然也是从东林时代过来的,可不如张问达顽固,他出列道:“回皇上,臣对政改没有异议,完全支持朝廷的决定!”
倒是滑头,朱栩没有表情,转向李邦华,道:“李巡抚,你呢?”
李邦华与东林关系密切,如孙承宗,袁可立一样,极力的避开党争,在地方上做事。在想法上也属于“守旧”的那一类,不过刚刚经历宫外刺杀那一遭,他没有理由或者办法再支持那些士绅,出列后,抬着手,沉声道:“皇上,臣认为朝廷法度太过优容,当收紧纲纪,严厉执行,旦有触犯,严惩不贷,以示朝廷、皇上的威严!”
朱栩双眼眯了眯,不置可否的转头看向黄立极,淡淡道:“朕听说有些人不想去西南,都扎堆往沿海钻,黄大人,你是怎么看的?”
黄立极头上冒出一丝冷汗,缓缓出列。
去西南不止是因为那里贫瘠困苦,更重要的是,那边很乱,随时都可能出事!
这种话自然不能堂而皇之的说出口,更不能含糊,引起皇帝的不满,黄立极硬着头,沉色道:“回皇上,朝臣当有敢为天下先的气魄,有为同僚做表率的勇气,有无惧任何险难,为朝廷分忧的决心,臣请去陕西!”
朱栩冷哼一声,甩着袖子转身,坐在龙椅上,双手放在桌上,俯视着群臣,冷着脸大声道:“还有谁?有什么想法,今天通通给朕说出来!对朕不满的,对朝廷不满的,对哪个人不满的,都说一说,咱们今天开诚布公,不用藏着掖着!”
朱栩的声音在大殿里回荡,让空气越发的冷了三分,越发的安静。
“臣有罪!”人群后面,突然有人跪地,大声喊道。
“臣有罪!”
“臣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