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心中很清楚,朝廷对西南真可以说是仁至义尽,从未有过的赈灾,免税力度,国库的情况他们清楚,不可能年年耗费大量的钱粮给西南赈灾,尤其是这灾情还丝毫没有改善的迹象。
朱栩见他们不说话,冷着脸道:“都起来说话,你们是六省巡抚,是封疆大吏,不是来给朕出难题的,说办法!”
六人战战兢兢的站起来,又对视了一会儿,都有些束手无策。
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任他们能力再强,地里种不出东西,填不饱百姓肚子,还是一样!
过了一会儿,樊一蘅斟酌话语道:“皇上,钱粮之事,臣等会尽力想办法,只是士绅纳税,重划田亩,臣请待灾情好转再推行,现在百姓都如热锅上的蚂蚁,不能再有所折腾……”
朱栩猛的又一拍桌子,怒道:“胡说八道!西南诸省有大量的空地,荒地,废地,外加朝廷所有,以前宗室的田亩,超过一万顷,怎么就不能重新划分?这是给百姓的田亩,谁要折腾他们了?什么时候起士绅不纳税的?太祖的祖制荒废了这么多年,是什么人的责任?朕不要他们补缴就已经宽大,难不成你们还要代他们抗旨不成!”
“臣有罪!”六个人神色大变,慌忙再次跪下。目光都闪烁着,心怀忐忑。
在他们看来,皇帝分明是执意完成政改,绝不是三言两语可以打动的。
朱栩现在是与时间赛跑,自然不会给他们拒绝,甚至是拖延的机会,继续挥动着大棒,呵斥道:“朕看你们都是昏了头!现在立刻回去写一份关于‘新政’的心得体会,一定要写的有理有据,深刻,如果写不好,你们这巡抚也别当了,朕找能做事的来,我大明朝廷上下,不需要昏官庸吏,更不许碌碌无为,夸夸其谈!”
六人都是面角微抽,一口气堵在胸口,怎么也出不来。
在天启以前,便是现在,为了“正道”顶撞皇帝,忤逆朝廷都不算什么,这是一件荣耀,哪怕身死也是“殉道”,可要是带着“昏官庸吏”的帽子被罢免,那就是天下的笑话,是他们一辈子的污点,家族的污点,乡邻的污点,史书上的污点!
万不能接受!
“臣遵旨!”六人暗自咬牙,不敢再争辩半句,生怕皇帝直接罢免了他们。
以皇帝的威信,以朝廷对西南六省的投入,他们要是被罢免,吐沫星子都能淹死他们。
六人走了,朱栩淡定的喝茶,晃了晃肩膀,而后道:“传蒋德璟,钱龙锡,黄立极。”
这三人分别是山东,江苏,浙江的巡抚。
黄立极等三人都是文昭阁,朱由检的旧人,不过朱由检向来“喜新厌旧”,厌恶这三人,他们三人对信王也是心底不屑,面上不冷不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