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家里能对族老不敬,不尊父母……”
“祠堂是不是直接拆了了事……”
黄承元对这位夫人没办法,虽然出身大户人家,可向来粗鄙,毫不知羞臊。
他又喝了一口,皱着眉头不出声。这件事,他也是受害者,朝报上登的与他写的大有出入,这件事即便不是皇帝做的,肯定也是知情人。
这样一来还让他如何辩驳,怎么为自己申辩!?
同时,摆在他面前的,还有内阁刚刚传达来的皇帝的要求,六部尚书、侍郎,九寺寺卿,以及进京的各位大人都要写一道关于“王法宗法”的奏本。
他要怎么写?
黄承元酒入愁肠,脸更愁,喝了一肚子酒,猛的站起来道:“我去一趟吏部。”
黄夫人吐了半晌口水,大概也觉得累了,哼了声,没有理会黄承元。
其他接到内阁要求的官员,大部分都将这当成了一道“策问”,这是上达天听,皇帝要看的,纷纷绞尽脑汁,费尽心思的揣摩上意,要写出一篇有理有据,花团锦簇的文章来。
另一小部分则头疼,要在王法与礼法中选一个,怎么选?
普天之下所有人的事情都得用“礼”来衡量,“礼法”往往都大过“王法”,现在皇帝就是要论一个“礼大”还是“皇大”!
这个题目看似简单,涉及的却无比复杂,不论怎么立意,都不能即满足“礼法”的要求,同时符合皇帝的心意。
从礼法上来说,皇帝也要尊崇,不能违背。可从君权来说,皇帝是天子,至高无上,自古以来的圣人都是皇帝封的,“礼”从何来?
这是一个死结,明白的人心里清楚,皇帝要找一把钥匙,解开这个死结,让他有“大义”将权力触及到以往碰不到的地方。
傅昌宗与周应秋聚在一起,两人刚刚招待完进京的江苏,浙江等地进京的巡抚,万分头疼的坐在院子喝茶。
“皇上真是选了个好时机……”周应秋长叹一声。皇帝选择百官进京的时候扔出这个炸弹,就是要逼着这些封疆大吏表态,在外他们可以推脱,可到了京城,文武百官都在,怎么还能缄口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