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栩静静的听着,没有插话。
大明的水师目前来说,还只能说是在水师向海军过渡,以往的长江水师也好,登州水师也罢,本质上是都是内河水师,算不得海军。在近海或许可有战力,要是出了海,只怕风浪都承受不了。
郑和下西洋,已经过去近两百年了。
“一个多月前,臣亲自观察过红毛人与佛朗机人海战,战力远远弱于我水……海军,皇上切勿忧心……”熊文灿的话还在继续。
朱栩神色微动,道:“红毛人与佛郎机人开战了?”
朱栩隐约记得,有那么一段时间,海上马车夫在海上是无敌的。如果荷兰人与西班牙人开战,只怕远东的制海权就要落到荷兰人手里了。没有西班牙人掣肘,荷兰人很快就会盯上大明这块肥肉。
熊文灿道:“是,不过军情处,锦衣卫都派人刺探过,在各处都安排了探子,虽然他们在海上有几次交锋,可陆上没有什么变化,都有默契的互不侵犯……”
朱栩颌首,都不动手,就是彼此忌惮,还没有把握,只是,这样的时间也不会太长了。
“还有什么?”朱栩看着熊文灿道。熊文灿执掌南方水师数年,除了奏本,朱栩还没有当面询问过。
熊文灿知道与皇帝的这番谈话对他,对海军意味着什么,神色沉着的道:“皇上,海军的当前要务,还是要熟悉海战,摸清佛朗机人,红毛人的底细,臣有两策:一,和强扶弱,二,以海贸惑其心,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朱栩神色不动,熊文灿的两策很简单,一个是表面与强的交好,暗中扶持弱的。二是以海贸为切点,表面共同赚银子,实际上暗中发展,待足够强大时,给予致命一击!
这些是熊文灿,亦或者大明官宦阶层固有的,习以为常的手段,不过摆在朱栩面前的,实际上只有两条路。
一条是联合西班牙,干掉荷兰人,成功的话,西班牙实力弱,无力统治远东,朱栩只要耐心,就能一步步蚕食,彻底赶走西班牙人只是时间的问题,弊病是——若是失败,对大明的海军将会是致命的打击,也将与荷兰人撕破脸,大明将面临被海上封锁的局面。
第二条,就是与荷兰人合作,帮助荷兰人稳定远东,乘机壮大,同时摸清荷兰人的底细,坏处是——这是与虎谋皮,一不小心就可能鸡飞蛋打,为他人做嫁衣裳!
不论哪一条都有利有弊,且大明要发展海军,根本绕不开荷兰人,至少目前是。
朱栩沉吟半晌,看着熊文灿道:“你对红毛人,佛朗机人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