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栩眉头紧皱,若说大明的学风开放,那是相当开放,现在各种舶来品非常多,士大夫中也有不少人热衷翻译西洋书籍,传播的也算广泛。
可要说封闭也相当封闭,至少在一心科举入仕的士子阶层,都是苦读八股文,“务实类”的东西异常的排斥,喜好空谈,钻研经文,写诗作词。
朱栩一直在试图慢慢的改变大明的民间风气,学院或者说科举是影响力最大的一个手段,通过改变入仕的方式,逼迫士子们改变思想,从务虚转为务实,睁眼看世界。
不过越是根深蒂固,改革起来就越发的艰难。
福建还好,江浙两省才是重中之重,可这两省更特殊,江苏是南直隶改制后的,哪里的聚集在大明最为密集的人文,复杂程度远超想象,想要动他们,不是一年两年,随随便便改革就能成功的。
他有心继续催化,甚至强迫士子们入学院,可这种反弹也极其可怕,饶是朱栩也要谨慎。
更何况,朱栩还在计划清丈田亩,这要是一加成,南方就会更加的与朝廷离心离德,后果很危险。
“只能以时间来慢慢消化了。”
朱栩轻语。
虽然没有办法逼迫士子们都入学院,可科举的威力也非同小可,一年,两年或许他们都倔强的不会冷静下来,可到了第三年,就由不得他们了。
中国人从古至今都是官本位,十年寒窗无人问,一朝登榜天下知。
朱栩手按在这道奏本上,想了想道:“曹化淳,明天你亲自去礼部与政院,在科举里加上一条:县试定在十六岁以下,府试定在二十岁,省试定在二十五岁,京城的会试定在三十岁,必须严格执行!五年后,必须通过县府省一级一级上来,不得例外!”
曹化淳听的心惊肉跳,他从朱栩这几句话里听到了无尽的刀光剑影,血雨腥风!
曹化淳能听得出朱栩话语里的坚定,还是忍不住地问道:“皇上,大器晚成也常有,这年龄的限制,是否可以放宽?”
朱栩决意普及基础教育,这种教育自然年纪小的时候最好,他断然摇头,道:“无需再议,命礼部,政院严格执行,朕会命督政院核查,旦有违反,在官的入刑,在仕的永不录用!”
曹化淳心里还是惴惴,千言万语一时也不知道从何说起,只得躬身,委婉的道:“皇上,马上就要年底了,是否年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