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宗道一直都看着朱由检,看着他突变的神色,不由得道:“王爷,可是身体不适?”
朱由检猛的惊醒,也瞬间发觉后背都湿透了,他动了动干裂的嘴唇,声音也有些干巴巴的道:“来卿说的甚是,依来卿之意办吧。”
说完就起身,向他的班房走去。
朱由检这样的失态是非常罕见的,在座的人都是心里暗惊,不知道朱由检这是怎么了。
朱由检虽然走了,可政务不能停,三件事既然已定,都各自开始忙活开来。
朱由检做在班房的椅子上,眼神有空洞的望着窗外。
他是有“野心”的人,这种“野心”不是要争权夺利,更不是要篡位。而是他目睹了大明近十年的内忧外患,强烈的中兴大明的愿望。
他为了这个愿望,付出了太多,极力的克制自己,甚至是苛刻,摒弃了他所有的喜怒哀乐,一心扑在政务上,只希望朝局能够一点点好转。
可现实是他做的事没有一点作用,反而是那个他一直不信任的皇帝,每每闹出惊天动静的皇帝,在不动声色间,带着整个大明一点点的强盛,更是将为祸大明北方多年的建奴逼得“投降”!
这里面没有他一点事情!
若不是今天来宗道的一句“僭越”,他还被他自己蒙在鼓里。
他的姿势很不雅,与他以往的要求不符,可现在却恍若未觉,一直盯着窗外,神色呆滞,双眼空洞,从朱栩登基之后的一点点都在脑海回放,朝局的每一分变化也随之而来。
过了好半晌,朱由检脸上出现一丝苦涩,喃喃自语的道:“本王错了吗?”
王承恩在不远处的角落里,如一个隐形人,他看着颓丧的朱由检,心里也颇为难受。
整个大明,没有人能否认信王的勤勉克己,这是一个无可挑剔的人,不好色,不好财,不违心,不逾矩,一心为国,持身守正,廉洁奉公,坦荡磊落。
在王承恩心里,若是先帝将皇位传给信王,他肯定会是一个前无古人的明君!
偏偏,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