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过一日,周维京又怒气的在杭州府衙门摔杯子,复社的一名骨干给他上了一道奏本,满满当当的人名,全都是复社之人,要求巡抚衙门着重提拔任用!
这也算是旷古奇闻,民间的一名士子,居然给了他一分名单,要求他根据名单任命官吏。
简直是荒唐至极!
李东旭也被复社之人的胆大给惊到了,站在一旁道:“大人,复社太过嚣张,需要尽早遏制。”
周维京何尝不知道,可他现在陷在浙江官场泥潭不可自拔,根本没有能力去对付复社。他首要的,还是要政改,只有完成政改,他才能掌握杭州政务,拥有权力,否则处处受制,不说做不成事,哪天怎么死了都不知道!
他坐在那,铁青着脸,变幻一阵,道:“按察司那边继续盯着,本官会尽快处置,本官要出去几日,你在这盯着。”
李东旭不知道周维京想要怎么处置,在他看来,根本没有办法,除了朝廷让步,安抚好江南士子。
杭州府不远处,一座大院子已经整修完毕,一座座监牢也拔地而起。
一间牢房内,田尔耕坐在椅子上,一边舔舐着手里的匕首,一边望着对面,被绑的结结实实,浑身是血的年轻人。
田尔耕脸上有一道疤痕,一动就显得狰狞,外加他这样的动作,更加可怖。
对面的年轻人披头散发,从头发缝隙看着田尔耕,浑身发抖,还是大骂道:“阉党走狗,东厂鹰犬,我辈风骨,岂是区区刑具可以屈服!”
田尔耕毫不为所动,坐在那,仔细的摸索着手里的匕首,心不在焉的道:“给你个机会做首告,否则我就抄了你张家!”
张采嘴角动了动,旋即咬牙恨声道:“走狗,休想!我张家乃江东望族,岂是你一个阉贼说抄就抄的!”
田尔耕脸上狰狞一笑,目光森森的看向他:“看来你还不知道,我在应天府杀了多少人?多少侯爵公伯,多少二品,三品的大员?别说你这个张家,就是那个张溥,我说抄也就抄了!”
张采掩藏在乱发后面的脸色变了变,南直隶的事情他是知道的,只是也不甚明白,可要是东厂抄他们家,那就不同了,哪怕一点风险都不能冒。
现在的大明,没有家族的支撑,根本就难以出头!
一个东厂番子走进来,在田尔耕耳边低声道:“大人,公公直奔云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