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六部九寺,京城之外的布政使,按察使,知府知县,关内关外的文臣武将,惊人一致的站在了杨涟一边,一股庞大的力量,急剧在靠拢。
东厂大牢。
干净舒适的牢房内,摆放着一桌丰盛的酒菜。
汪文言盘腿而坐,大口的吃着,神情迫切,气息如牛。
他身穿囚服,披头散发,浑身是伤,有的地方还在流血,显然刚刚用刑不久。
汪文言对面坐着顺天府府尹,范景文。
范景文没有动筷,眉头紧皱,神色难看,他没有想到,过去了这么久,东厂还在这样折磨汪文言。
汪文言如同饿死鬼一般,吃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深深的吐口气,看着范景文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不在意的一笑,道:“当初我差点弄死那阉贼,他记恨不忘,没什么大不了,有恩报恩有仇报仇,若是我得势,一样不会放过他。”
范景文听着他的嘴里还是一嘴的江湖气,轻轻点头,道:“我回去之后想办法,将你救出来。”
汪文言交友遍天下,范景文也是受过他的恩惠。
汪文言手里抓着一只鸡,狠狠的咬了一口,然后灌了口酒,嘟囔着道:“不必,魏阉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别看他现在又春风得意,我敢断定,他迟早还是要身首异处!”
在汪文言想来,不管你是多么的权势熏天,恶人都是没有好下场的,只是时间的问题。
范景文想到的却是,东林党这么久都没有把他救出去,汪文言这是灰心了。
他也没把握,沉吟着道:“你应该知道,皇上有意裁撤都察院,并入督政院,现在整个东林都战战兢兢,在想方设法的阻止……”
汪文言嗤笑一声,道:“你们现在还看不明白?当今这位皇上不同于先帝,更不同于神宗,他无比厌恶党争,自然就更厌恶我东林,只要‘东林’二字在一日,他就不会允许东林人再站在朝堂上。裁撤都察院应该是他计划里的最后一步,别说杨大洪了,加上信王也阻止不了皇上……”
范景文却摇头,道:“你现在不明白京城的局势,正人都围聚在东林,东林都支持信王,现在可比几年前的声势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