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懋第欲张嘴反驳时,钱枫林摆手制止了他:“左大人你先听我说。你在朝中为官多年,论当官是我的前辈。可是左大人你也知道,这些年我大明之所以落到现在的情况,很大的原因便是党争。是党争使得我大明陷入无休止的内耗,没法集中精力处理各种事情。而现在东林党自封君子,企图凌驾于皇权至上。若是不能铲除他们的根基,便是公主继位齐王掌权,大明必然还会陷入以前的境地。有东林党为阻挠,各种变革便无法安然进行下去,我大明要想改变将会非常困难!所以,我并非是要铲除士绅阶层,只不过是要为公主继位齐王当国扫除障碍罢了。说句不要脸的话,现在我做的一切都是以叛军的名义,所有的罪恶都属于叛军,与公主与齐王声名无碍!”
钱枫林直接认罪并自认小人,这让左懋第无法再骂下去,剩下的话不得不憋在口里。
“你这样做倒是顾忌了齐王和公主的名声,难道你就不想想你自己的名声?难道你就不怕我说出去吗?”左懋第郁闷的道。
钱枫林微微一笑:“只要左大人你不说出,所有的罪过都是艾能奇的,我只不过是艾能奇的俘虏而已,这些事情与我何干?再说,左大人你会说出去吗?你要想想说出去的后果,若是事情一旦传出是我所为,我的背后是齐王,那齐王便是幕后的指使者。那样天下士绅必然会和齐王为敌,到时恐怕齐王不得不武力推翻朝廷,不得不武力施行镇压,到时恐怕流的血更多,而天下会付出更多的牺牲。左大人,你真的忍心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吗?”
左懋第被气得脸色发青,明明是你在做这种无耻暴虐的事情,在进行这种阴险的勾当,如何竟然攀诬到我的头上?
“你,钱枫林,你是个卑鄙小人!”左懋第指着钱枫林怒骂道。
钱枫林幽幽一叹:“我知道我卑鄙,可只要国家能够强盛,只要天下百姓能够富裕安居乐业,只要我大明能够威临天下万国来朝,我便甘愿做这个卑鄙阴险小人。行阴险暴虐手段,怀菩萨心肠,是非功业留给后人评说!”
这一刻,钱枫林脸上竟然露出庄严圣洁之色,直让左懋第看的发愣。
想想钱枫林以前的口碑,并不是什么无耻小人,而且钱枫林也是进士出身,若非万不得已又怎会对如此对待士绅?难道真如他说,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明百姓?左懋第不禁也犹豫了。
“枫林兄,你这是何苦?要想消除东林党的影响帮着齐王完全掌控朝廷,可以有着太多其他手段,何必如此暴虐如此血腥?”终于,左懋第叹道。
钱枫林却冷笑了起来:“太多其他手段?左大人您太乐观了吧?事实上除了暴力以外根本没什么手段!
士绅官员控制着朝廷,控制着地方,朝廷和地方遥相呼应,官员士绅相互之间同气连枝,这股势力早就凌驾在朝廷之上,想用太平手段削弱根本不可能。
昔日张居正权力够大了吧,施行变法只是做了小小改变,后来的结果又如何?
左大人,咱们都知道,大明现在已经到了不得不变的境地。若是不变,便是齐王当国,大明也早晚必亡!
而只要是改变,便会动到士绅们的利益,便必然有人反对!
齐王仁厚,又是武将出身,论打仗他行,论施展阴谋朝堂手段,根本不是东林党的对手。但齐王又有着兼济天下之志,更倾向于衣食无着的小民,对士绅深恶痛绝,所以早晚会对士绅动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