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阳微微一笑,知道面对的是一个粗鲁的武夫,这样的人最是好对付。
“梁参将心直口快,在下佩服。好,既然如此,我也就实话实说了。我此行前来是为了救梁参将你,还有你全家的性命!”
“你说什么?我家人怎么了?”梁立暴怒,捏着拳头逼向了郑阳。
“梁参将稍安勿躁,贵家人自然无恙,自然还在惠安。”郑阳连忙道,“不过梁参将你要知道,不管真实情况如何,王督师代表着大明朝廷。你若是跟着郑芝豹和王督师作对,便是背叛朝廷,便是犯了大逆不道之罪,必将牵连家人!”
梁立冷笑道:“什么大逆不道,王督师他和叛军一伙儿,恐怕他才是背叛朝廷吧。”
郑阳摇头道:“那又如何?便是朝廷知道真相,又能拿王督师怎样?齐王手掌数十万雄兵占据了北方,江西一省二十万军队尽皆听奉齐王的命令,眼下叛军横扫福建,近日便会北上浙江。南京朝廷风雨飘摇。便是朝廷知道叛军的真相,难道还敢公然说出来?那是逼迫齐王造反,那样的话用不了多久,大明将不复存在。所以,即便朝廷知道,也会故作不知,会和齐王谈判以求消弭兵祸。所以到时王督师还是朝廷大员,而你所效忠的郑家,和王督师作对便会成为反贼!”
梁立闻言暴怒道:“天理昭昭,不会永远黑白不分,尔等乱臣贼子必然没有好下场!”
郑阳冷然道:“梁参将,你也一把年纪了,为何还如此幼稚?什么是黑什么是白?郑芝龙雄霸四海嚣张跋扈,粤闵浙三省海商饱受其盘剥,郑家靠着走私攒了巨大的财富,安平城内堆积的金银财富抵得上国库十多年的收入。郑家如此有钱可曾向朝廷缴纳过一两银子的赋税?可曾拿出银子赈济受灾的百姓?郑芝龙这样的海盗算的了什么白?齐王他扶保朝廷、剿灭流贼、驱逐鞑虏,带领军队南征百战,为大明立下赫赫军功,可以说没有齐王便没有现在的大明,你敢说齐王是黑?”
“我,我,我……”梁立张口结舌,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你什么你?”郑阳冷然道:“便是叛军,除了攻城略地以外,也并没有残杀百姓,相反每打开一座城池,都会开仓赈济贫民。这世道太坏,齐王有惊天之功,却饱受猜忌,朝中奸孽横行,百姓民不聊生,已经到了该改变的时候。在这种大变革的时候,梁参将,你是要做郑家的忠狗,还是选择归附齐王,做一个开国功臣,可要好好想一想。”
听着郑阳的话,梁立脸色变幻着,心里复杂万分。梁立说他是郑家的忠狗,事实上他对郑芝龙哪里有那么忠心。
除了郑家子弟,在其他外姓将领心中,自然是朝廷要大于郑家。郑芝龙也只是凭着福建总兵的官职号令诸将,凭着海量的财富收买人心。而现在郑芝龙死去,郑家的凭借也消失一空,在梁立这样的外姓将领心中,对郑家的忠诚也已经偏移。
原先在梁立的心里,王寅虽然是东南督师,可本质却是乱臣贼子,早晚会被朝廷清算。可经过郑阳一说,他恍然明白了过来,这个天下原来已经变了,在齐王的威压之下,朝廷的威严已经荡然无存,说不定什么时候这天下便是齐王的了。
开国功臣,这个词从郑阳嘴里说出,便让梁立怦然心动,吞噬着他的心。说不定,我也能做个开国伯侯!
……
金门岛官澳,东南督师的使者已经被送走,游击将军施琅心情纠结的在房间里转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