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呀,您真不该交出手中的兵权回到南京。”单明磊叹道。
“不交兵权又如何,难道置我爹的丧事不顾吗,那岂是人子所为?”陈越木然道。
“石坚兄多虑了,路阁老也是自己人,平南军各营总兵都是侯爷一手带出,兵权交与不交又有什么区别?”钱枫林连忙道,“对了侯爷,不知您下一步如何打算?是等老侯爷丧事办了之后守孝,还是夺情起复?”
官员父母丧亡,按照大明礼制需要弃职守孝三年,不过若是情况特殊也可以夺情起复。眼下满鞑新败,鳌拜部还在江南流窜,四川献贼在攻城略地,更有闯贼余孽聚集在湖广荆州,无论是趁着满鞑兵败恢复北方山河,还是剿灭献贼闯贼,这个时候陈越都有夺情起复的理由。
听钱枫林此问,单明磊也竖起了耳朵。
“夺情起复与否能使我决定的吗?”陈越苦笑道。
总不能陈越自己哭着喊着给崇祯说要夺情,那将会落得一个不孝的名声。岂不闻当年张居正夺情风波以及后来的下场?
而能否夺情继续执掌兵权,更多的还要看崇祯如何想,还要朝廷决定。
“侯爷若想,咱们自然可以想法做到,只要前线稍微做点手脚,造出非侯爷不可的事态,我就不信皇帝和朝廷能够坐得住!”单明磊冷笑道。
“还是算了吧,这几年的沙场征战厮杀,我和父亲聚少离多,现在父亲去世,我只想好好陪陪他。”陈越颇有些意兴珊阑道。
“两路清军被歼,大明已经转危为安,再没有了亡国之忧,以南方之富足,以眼下朝廷之凝聚力,献贼闯贼不过是疥癣之疾,早晚可平。这个时候我出与不出,没有多少区别。”
“献贼闯贼固然不足惧,可还有占据北方的满鞑呢?难道侯爷不想着驱逐满鞑恢复河山?”钱枫林凝眉问道。
“当然想,可是钱兄以为现在以大明的实力,即便我复出有能力把满鞑赶出北京吗?”陈越问道。
“满鞑虽败,却依然能够征集数万八旗精锐。满鞑向来是留有三分之一兵力守家,而按照其三丁抽一的惯例短时间内凑出十万军队不成问题,虽然不如被歼灭的军队精锐,却比一般的明军强上许多。咱们之所以能够打赢,并不是咱们明军实力有多强,就算是咱们平南军也没有经历过真正的苦战,扬州芜湖,两仗都是靠水攻破敌。若是仓促北伐,咱们真的有实力在北方平原和满鞑骑兵争锋吗?”
听陈越此问,钱枫林和单明磊沉默了下来。很多人容易为明军大胜所迷惑,可冷静下来之后仔细想想,明军和满鞑军力相差依然很大。
整个明军中,只有六万平南军可堪一战,其他如京营如地方军队都是战力残弱的鱼腩。仅靠这六万平南军,就算全部打光也绝对无法收复北方驱逐满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