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环顾了四周一圈,说道:“这屋子,还是我在三十年前亲手修葺的。师傅以前还每天都回白马寺诵经做功课,可自从他的腿不能动了以后,他就不再回寺里去了。每天只在这屋里诵经做功课,有空时,就靠雕刻来打发日子。”
“原来如此,慧寂大师如此自苦,才称得上是真正的方外之人。”李元昊万分敬佩的说道。
没过多久,厨房里除了烟火气息以外,还多了诱人的饭菜香味,屋顶烟囱也飘出了淼淼青烟,隔着老远都能看见。
一辆越野车停在了不远处,驾驶室里坐着一个带着墨镜的男人,他有些疑huo的说道:“老家伙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副驾驶里坐着一个妖媚ru骨的女人,她边照着镜子边嘟着红唇娇嗔的说道:“都说了要你不要等老三和老七了,你偏偏不听。又多浪费一天的时间。要知道迟则生变这句老话,可是有道理的。”
坐在后面的一个看上去颇为年轻的男人则笑着说道:“四姐,你又不是不知道,老三还有老七两个就是财迷的xg子,你要是把他们俩给抛下了,他们非和你急不可。”
“哼,这回可不是我想抛下他们。是他们自己迟到了。难道我们还要继续等下去吗?”老四斜瞥着坐在驾驶室里的男人问道。
“不等了。”男人脱下了脸上的墨镜,他的眼睛里闪过一抹凝重的光芒,语气y森的说道:“你说得对。迟则生变。已经一天了,老三和老七连个电话都没有,只怕是他们那边已经出现了问题。我们找了大半年,好不容易才确定东西的下落。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有闪失。今天晚上就动手。”
他又回头对后面的男人询问道:“老六,你昨晚打探的qg况怎么样?”
老六哭丧着脸。挽起了袖子露出了乌青了一大块的胳膊,说道:“老大,你看看。那个老头看着瘦小枯gan的,可是警觉xg真的太高了。我就在窗子外瞄了一眼。他随手扔了一块石子出来,就把我砸成了这个样子。”
老大正是那个带墨镜的男人,他叫陆炎。今年已经有四十八了。原本他只是陕西梁山一带的普通农民。有一回他在自己后山挖树的时候,挖出了几个灰扑扑的陶罐。陆炎见这些陶罐虽然有些破却还能用。于是把它们拿回家,洗gan净以后,给自己养的鸡装水喝。
那时,在陕西一带,经常有农民在地里挖出古董文物的消息传出来,所以引得那些文物贩子,成天在这些偏远的山村里转悠,都期望能捡个大漏。陆炎那时家里穷的叮当响,全靠着家里那几只鸡生蛋来贴补家用,可是那时他却完全没有把自己挖到的这些陶罐往文物上面想。
一天,陆炎在家里的前坪喂鸡时,来了一个骑单车的陌生中年男人。那个男人一见地上那些脏兮兮的瓦罐,眼前顿时就是一亮。偏偏年轻的陆炎还只顾着低头撒剁碎的菜叶子,根本就没有发现这个陌生人的异样。
其实这个人就是一个地道的文物贩子,他的眼睛很毒辣,一眼就看出来地上的那不起眼的陶罐,应该是汉代古物。于是他装作想买鸡的样子和陆炎套近乎。陆炎原本不想理他,自己家的鸡是要留着下蛋的,陆家人还从来没有要出售的想法。
可是那个文物贩子并不气馁,他一步一步慢慢的把价钱提高,最后居然提到了市场价的两倍。那时陆炎惊讶之余还有些窃喜,以为自己碰到了个大傻子,这样的好事到哪去找?于是他终于松口答应把家里这几只鸡卖给这个陌生人。
陆炎还帮着把这几只鸡的脚全都扎得紧紧地,挂在中年人的单车后座上,那人见陆炎忙完以后,就提出想要陆炎把那几个给鸡喂水的陶罐送给他。自认为赚了的陆炎觉得那几个陶罐反正也是从地里挖出来的,也没有花钱,还真就大方的送给了他。于是两人都是皆大欢喜。
可是好景不长,就在陆炎得意洋洋在母亲面前吹嘘自己是怎么把自家的母鸡卖出高价时,他大嫂却提着那几只鸡跑了回来。一进门就嚷着说陆炎没看好家里的鸡,让人给偷了,还被扔在了水田里。
陆炎见状以为是那几只鸡是被人家无意之中丢下的,于是还非常年轻质朴的他提着鸡,踩着家里除了铃铛不响,其余零部件全部都哗哗做响的单车追了出处。
等他追到村子里的供销社时,却无意中听到那个陌生人在和人吹嘘这次又捡了个大漏,只花了几块钱就买到了好东西,只要转个手,起码可以赚个上千块。陆炎一眼就认出来,他拿在手里显摆的,正是自己从山上挖到的那几个陶器。
陆炎顿时火冒三丈,那时的他也是仗着年轻气盛,于是跑到那个文物贩子面前,把手里提着的几只鸡摔到了他面前,然后丢下一句:“这陶罐是俺家的,我不送了。”
说完他抱起陶罐就想走。可是这些常年和各se人群打交道的人,又岂是那么好惹的。于是陆炎不但没把陶罐要回来,还被那个文物贩子还有他的同伙暴打了一顿。那伙人最后拿着本该属于他的陶罐扬长而去时,他却一身是血的躺在地上无法动弹。
最后陆炎被闻讯赶来的哥哥还有父亲抬回了家,家里给找了赤脚医生帮他看过以后,才发现他的左腿居然被那群强盗给打折了。虽然修养了一段很长的时间,可是他也落下了长短腿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