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展昭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王雱叹息一声看着窗外:“有些事总要有人做,南方越是安静就越不妥。现在表面上对大宋有利的事越来越多,举国膨胀,都在喊大国崛起,这一派大好的形势恍惚间让我有错觉,像是当年煤炭权证市场崩盘前夕、号称要涨上天的节奏。”

展昭不明觉厉的道:“具体怎么表现呢?”

王雱道:“之前皇城司非常关注南方弥勒教摩尼教形势,现在看似隐患也解除了?这当然是利好。我在苏州港轰轰轰,抽了老虎一嘴巴,老虎进汴京后竟是不反扑,一副不敢吭气的弱者态势,于是我大宋从民众到朝廷,都沉醉于‘宋国崛起、辽国惊呼不可战胜’的喜悦中。日本贸易进展顺利。苏州港事件后女真仿佛被一次打怂,几乎不在黄海露面了,宋国海军找不到他们踪迹。原本嚣张的高丽人,看似也被苏州港事件吓得低调了起来,不再嚣张。”

“这一派大好的形势中,唯有弱小的交趾人跳起来,号称‘入侵大宋’却引而不发。等待着我举国鸡血的大宋分兵四路讨伐西南。”

到此王雱敲着桌子道:“展昭你告诉我,形势真的这么好吗?宏观看这难道不像局,难道不是等着我大宋调集中部与西南的军事资源投入广西泥潭后,一起发作的模样?”

展昭也觉得不妥了,但不对在什么地方又有些模糊。

王雱接着道:“财政翻倍了,于是朝廷成为了纨绔子弟。我父亲和韩琦开始在广东、广西、荆湖南路,成都府路四路调兵遣将,准备经略西南。这除了是杀鸡用牛刀,还大幅削弱有事时大宋介入西北的能力。如果我是卓洛兰,只要有人配合,我一定会利用这个时机的。”

“这样的动作除了会吓坏忠心耿耿的盟友大理外,也会导致一旦东南弥勒教余孽叛乱,彻底限制淮西,江南两路,福建路,两浙路等东南五路资源。”

王雱淡淡的道:“至此基本可以宣布,大宋南方之全部可用资源套牢了有没有?”

“加之大宋传统规矩,二十几万上四军非极端情况不开离京畿。那么到此我用简单的算术可以得出结论:若诸事并发,部署于整个北方的禁军不足四十万,且因我大宋和西夏是世仇,现在军力近一半集中在西北。河北两路加河东路,满打满算二十三万禁军。记住抚宁军只有一只,如果西夏方面忽然起火,朝廷甚至抽调河东禁军西进部署。这时如果辽国忽然发难,展昭你觉得依照大宋禁军的素质,河北两路的十几二十万禁军,能抗住辽国几十万铁骑的一波流吗?”

听到这里展昭深深的吸一口气,辽国铁骑的规模真不是开玩笑的。除非河北两路的禁军全部是抚宁军素质,且全部配备燧发枪和重炮装备,才能顶住这样的一波流。否则别说河间府防线,就连大名府也是守不住的。

但展昭不甘心的道:“听起来有道理,若局势被相公言中,辽国的确具备这样的实力。可相公您为何认定他会行动?”

王雱道:“因为他是辽国不是你展昭。相信我,战争不需要理由。作为一个强盗,只要他确认打得过你,而你又有钱,哪怕三里外就有差人巡检所,强盗也一定抢你。何况在国家层面上、我大宋找不到国际警察寻求帮助。简不简单?”

就此展昭也挠头了,就展昭的刑案经验来看这是真的,只要被强盗盯上,强盗有把握打赢,那发生杀人越货就是大概率。

“好吧有些道理,但相公您希望我做什么呢?我又能做什么?”展昭试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