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雱道:“甭给我扯大道理,规矩是你们坏的。我401所主簿陈凡的官身是我亲自申请的,不要拿他不当干部,观念是要调整的,不要认为他还是‘临时工’。他身带我工业司最高机密,可以被你们莫名其妙的劫持,连个公开说法都没有,我特么的连人都找不到?这时候你开始和我扯什么规矩和体制了?你们把他弄进去的时候,咋没人提规矩呢?怎么没有和我商量呢?”
很不幸被王雱说中了,这次事件就是他们坏的规矩。看起来仍旧是来自传统阶级的优越感。
陈凡的官位虽低,但那真是有档案的。不过因为是“要来”的编制,又没有经过任何考试,又没有任何的名声,没有出生和家世,谁都不认识他。这样的情况别说在古代,就算在后世也不会被待见,仍旧会默认为“高等临时工”。
加上范纯仁是个激动喷子,而某些别有用心的人想搞事,想把这套在大魔王头上,于是他们就真的采取了行动。
这事上面,陈凡包括沈括就是两个技术宅白痴,不听小舅爷的,否则哪来那么多事,当时小舅爷爆料后只要果断回北京躲老张翅膀下,一切等大雱回朝周旋,那屁事没有的。现在却需要来擦屁股拉仇恨,绕天大的一个圈子,把范家的人给得罪。
好在王雱敢打这一战的,就因为范纯仁比较奔放,在这之前他把王安石韩琦富弼王拱辰全都弹劾了个遍,皇帝又拉偏架护着王雱的现在,是他们开的先例,工业司的级别只比兵部低半级了,比军造监高太多,于是以工业司机密为理由,真把小范跨省去北京调教,也让他们没脾气。
“你,你真的要抓本官啊?”范纯仁仍旧就觉得很玄幻,以为在开玩笑。
“要抓的,兴许我不对,但就像把我吕公弼给送去住院那样,惹毛了我就要犯浑。我不介意把以后的成果分享给军器监,但你们这样子搞,让我感觉是赤裸裸的抢劫和迫害,那就别指望我以文人姿态来处理。你们有执行力,说的我没有一样?”王雱道。
“吕公著。”
范纯仁终于妥协开口,低声道:“这事最早是吕公著提醒我。当时我急于弄清楚真相,急于挽回军造监的损失,而工部吕公著则想要陈凡的那些笔记和实验流程资料,于是以我兵部名誉去找韩绛相公,获得了‘请陈凡配合’的授权。”
“韩绛相公怎能如此不知轻重?”王雱道。
范纯仁叹息一声,摇头道:“倒不是韩绛公偏心,而是你们401所这事原本就做的不地道,已经明显违规。而我大宋兵部猛火油访的机密的确敏感,若泄露于民间,被别有用心者利用会造成严重伤害。那一时期,关于你和敌国将领卓洛兰的传言,和西夏公主暧昧的传言颇多。吕公著去找韩绛称述了这些后,分管中书右司的韩公认为有必要跟进,以弄明白真相,就授权‘请陈凡配合’。这事连御史台都没有通知,只中书门下的行政行为,打算有真相后再视情况提交有关部门处理。”
到此,范纯仁有些冤枉的抱拳道:“小王大人,所以这事既然有韩绛公授权,那是真有立足依据的,你不能叫屈,也不能说我有不对之处。”
到此王雱脸如锅底,这下就有点麻烦了,韩绛介入么,这事又打在了钢板上。
这一时期大宋是一相一参。这种搭配有点麻烦的在于分权,就是大雱那个“股东越多越集权”的道理。一相一参时候,中书分为左右司,各管一块,韩绛管右司就是吏部口刑部口,其他的富弼管,遇到重大问题又垮多部门的就进行合议。
还有另外一种搭配叫“一相多参”。也就是一个首相搭配多个参政,那样一来参知政事们就不在执掌具体事务,变为了智囊团之类的存在,除了名誉上高半级外,权利影响力甚至不如各部主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