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富弼答不出来,全部人就此看向了王雱,因为他是上一任工业局掌柜。

王雱暂时也没什么太多可以说的,想了想道:“关于这些,作为前任工业局知事只说三点。一,孩子生下来要喂奶才能长大,只有长大了才能做事养家。二,诚如当年我在抚宁县执政建设,许多人也问我修城墙有什么用,投资水泥、焦炭、蒸汽机等等等有什么用?三,这些问题我还真答不上来,解释不清楚。如同有人在富相公少年时问他:读书有什么用。那让富公如何回答呢?若回答读书可以做宰相那肯定错,因为那叫白日做梦。若回答读书没用,但我喜欢我愿意,也错,那叫文青病矫情。”

顿了顿王雱道:“事实上人做事,不是所有时候都需要目的,若是那叫市侩。人做事也不会总正确,若是那叫妖怪或神仙。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是工业局知事,当我局有能力有精力时我会做出一些尝试,有可能成功也有可能失败,但这不叫纨绔而是探索。事实上我们的文字,我们的文化,我们的一切,都是这样出现的。”

老猥琐们面面像是一番,暗恨王雱可恶,他小子等于什么也没说,却也等于是至理名言。这样解释下来,除非真出现超重大纰漏,否则他就只有功劳没有过失了。这和富弼龟儿子的知我罪我春秋也有什么区别,他要复制张贴几次才甘心?

王安石则对儿子的说辞惊为天人,捻着胡须频频点头。

客观的说,富弼和老赵认为王雱应答的很好。的确就是这样,这方面王雱自来没让人失望过,已经到了无法否认的地步。

于是富弼和赵祯当场给予了认可,接受了这个解释。

接下来富弼开始总结工业局的各项数据。如此导致大雱一脸黑线。

恰好因上年北京工业园区开始投资,又没及时产生效益,那么抚宁县机械厂、冶炼厂也脱离了地方划归“央企工业局”。这就等于合并核算,王雱把机械厂和冶炼厂公积金和利润大幅抽离、用于支援北京建设,于是拉低了机械厂和冶炼厂的账面表报美观度。是的报表也是需要美颜的。

这些文报越念到后面,就连富弼都感觉有些不对。这像是“原本归属抚宁县时报表飘红、但归属工业局后数据大幅下滑的感觉”。哪怕刚刚王雱已经做出过合理解释,还是让人觉得他工作没做好。

到此富弼大皱眉头,这绝逼是有人在玩文字游戏想浑水摸鱼,于是干脆不念了,还有意无意的瞪了王拱辰一眼。

没什么惊喜,原本以为上年不总结了,但皇帝临时又要总结,所以这是王拱辰提交给中书的,富弼都没能仔细审核过就需要来大朝做报告。

赵祯不糊涂,也黑着一张脸看着王拱辰。据消息控老赵所知,王雱刚刚回京而皇后没能做到王雱,之后王拱辰和皇后面谈过两次的样子。

至此富弼放弃了继续做“政府工作报告”,因为富弼个人的精力有限,来不及细致审核各部各司提交的报表,担心弄下去以后上了某些人的套子,把王雱给整扑街了就不划算了。

整倒小屁孩对富弼而言是可以的,但那得是富弼自己的判断和意愿才行,富弼可没吃饱撑了做别人的枪手。

现在韩琦不在,仍旧还留在济桑和耶律重元他们四方会谈,那也是一场拉锯,应该不会很快结束。诚如王拱辰当年在上京谈判,是进行了半年还多的外交拉锯,才说服了辽国从边境撤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