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处南通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已经是过去式了,但他仍旧还对当时的战场形势心有余悸。那真的太奇怪了,莫名其妙,不由自主下就被对方控场,仿佛在对方制定的规则下比拼。

卓洛兰只是静静的听着,没什么好说的。既然有战场,那当然就存在被控场的可能,这就是指挥的差距和魅力所在。一向喜欢下棋的卓洛兰,当年也会被老师控场,这就是实力和见识的差距。

技战术、士气、指挥效率、马力、装备、体力都全面输给王雱部的情况下,卓洛兰得承认南通密于二次湟水遭遇战中的指挥不算差,是有效的。至少他把主力部队给带回来了,而没如同青方一样的头脑发热去拼命。

那是打仗,不是市井里的老百姓斗殴。市井里斗殴不需要高武艺,敢血拼敢下手的烂人,通常最后都会赢。但在战场上大家都是狠人,杀人放火金腰带的思维下,脑子决定一切,你敢下手人家更敢下手,愿意送上去打光么,人家做梦都会笑醒。

于是客观的说,这次不能责怪南通密将军,虽然不能公开宣扬南通密的战败,但湟水二次遭遇战遇到了那只横扫千军的队伍,南通密能以两成多的战损、于逆境中把主力带回家来,算是虽败犹荣。

现在,卓洛兰模拟王雱当时的心态:他当时不追着通密部打残南,应该是忌讳另外两个机动兵团存在,且他不敢在一场不能扭转战略形势的战斗中,耗尽马力和精力。

“算好……庆幸,他的风格总归是过于谨慎了。”

想明白后卓洛兰道:“若他被知道,当时以狄咏为首的这些个土匪头子,发动了相当大规模的骚扰战拖住了我西面两个机动兵团,那么我虽不敢讲南通密部会被全歼,但会如同青方部一样被彻底打残。”

顿了顿她接着道:“伤重到一定程度时候就不会恢复了。一只部队同样,战损到达一定规模后,剩下的残兵几乎无法再用,因为他们的心中会有阴影,再临战场时他们的心态会有严重影响,尤其再次遇到王雱部时候,这样留下的残兵甚至能成为整个军团拖后腿的存在。”

大家不禁一阵嘘嘘,这些理论听起来很通顺,非常易懂,但为何以前几乎没有过关于这些的思考和论述呢?

兴许是西夏和宋国打仗打多了,已经习惯了低战损形势下吃豆腐,于是忘记了战争有可能因一个点的崩溃、从而影响到整体形势的事实。

遥想当年,辽国耶律重元率大军压境,西夏之所以败的势如破竹,就因为初期没控制好,吃了较多败仗后胆寒了。要说被全歼、一个番号彻底消失或许还好些,但当时来自各部族的残兵汇集后,越打越害怕,以至于兴庆府保卫战时打的更是糟糕,最终致使了京师兴庆府失守的惨剧。

那个年景不得已下退守贺兰山,南通密将军至今仍旧清楚的记得:卓洛兰当时也参与了兴庆府保卫战,兴庆府沦陷后她跟着一起退守贺兰山。

不过当年的她还是个小姑娘,她是跟着他父亲出阵的。贺兰山战役绝地反击成功,说起来凭借的就是卓洛兰父亲的策略。

所谓的谈判,在你没筹码、没取胜前是基本没得谈的,正因贺兰山反击战大捷,有了一定底气,也才有了多吃己进辽国上京周旋的筹码,最终利用辽国内部耶律洪基和耶律重元的矛盾,促成了退兵,且为了否定耶律重元,耶律洪基把被辽国占领的近乎全部土地又还给了西夏。

把陈年旧事相互yy到了这里,大家的脑壳又都清晰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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