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后王雱大怒,起身走来走去的喃喃道:“董毡烂泥扶不上墙。我要是唃厮啰,当初就把这小子射在墙上!”
大魔王的语言就这么奔放,所以作为过来的女人,穆桂英都难免有些脸红,过去抬手摸摸大雱的脑袋道:“不要急,这是吐蕃人的事,暂时和大宋关系不大,更和大名府关系不大。”
王雱泄气的道:“关系很大。现在看甘肃军司敢南下,西夏绝对和回鸪有屁眼交易,兴许还是度过了乱局的耶律洪基默许的。西夏人发动战争之速度,比我预想的更快。这一战绝不能让西夏赢,否则李谅祚这个熊孩子不可避免会成为领袖,那我大宋会受到无尽骚扰,没蔵讹庞和没蔵黑云也绝对药丸。这一切都是明王老狐狸的谋事。大娘你相信我,没蔵太后尽管信佛但不极端,她是个正常人。一旦西夏大权落在暴虐的熊孩子李谅祚手里,且政权和极端宗教捆绑在一起时,就是天下所有人的灾难,长远看,不为此死个上百万人算我输。”
这下穆桂英也预感到了问题严重性。或许真有大雱对西夏太后娘有些感情、这事上有些屁股决定脑袋。但有大藏明王这丧心病狂的老狐狸介入在这些事中,那的确是严重问题。
然而现在没办法,如果王雱在秦凤路执政的话,或许能有点作为。现在远隔万水千山,已经被冷藏的王雱无可奈何。
想来想去,最可恶的是富弼。王雱判断出这些局势时,专门找富弼献策,要求出使周旋的时候只是二月末。
那时有足够的时间,有太多事可以做。若加紧出使,给钱给粮,给贸易条件,说服唃厮啰主动提前出兵,根本不是现在这形势。
至少可以打乱西夏部署。如果唃厮啰够狠,有心算无心能集中优势兵力,一口气把和南军司打回零波山以东,那就等于在西夏的火枪精锐部署前,把势力范围推进至古长城一线。
那时就握有了完全主动权,依托长城和零波山脉阻挡西夏的支援骑兵,还可以遥望威胁西凉府。
若在三月就行动,就算无法说动唃厮啰主动出兵,最不至也能提前准备,在湟水岔口一线部署攻势,以阻挡和南军司渡河,何至于现在这么被动?
现在真出幺蛾子了,如果西宁州和潢州失守,唃厮啰倒是可以退守青海湖以西,但是棒打落水狗,那时候不但大宋于西面的贸易线断绝,河潢地区落在西夏人手里,且大宋盟友唃厮啰也必然被回鸪马贼落井下石。
都是狼群,但唃厮啰政权对大宋最友好、最爱贸易,这是事实,也是富弼一以贯之的外交思路。
想到这里王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却知道这事不能完全责怪富弼。因为现在富弼真的未必说了算,当时大雱判断局势后去献策,富弼接纳了,却不代表韩绛和其他相公们会接纳。皇帝无心理事的现在,真不是富弼说支持唃厮啰开战就能做到的。
来自张方平留守司的消息,就算现在,大宋朝廷内也是分为几派观点,有提议“此局势大好,我大宋做岸观火”。
还有“和西夏结盟,出兵从西面配合西夏夹击河潢地区”的声音。这个群体的声音现在有点偏于主流,从人性说这很猥琐,都是利益闹的,大宋自来怕西夏却不怕吐蕃,所以这类人的观点:帮助西夏收拾吐蕃人,加深和西夏的关系,且可以获得一部分吐蕃的土地,就是利益。
表面上看这没错,但其实属于目光短浅的一群。吐蕃早很多年前是混乱之治,“军阀割据”的局面。这种情况下大宋深受其害,各军阀部落的纠缠混战,经常能把战火烧到大宋境内,还找不到责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