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罕也不回答,且火气比想象的大,见王雱这小鲜肉长的太帅,又根据他在西夏的糜烂名声,便非常警惕的道:“本司还想问呢,你个小流氓来公主府干什么?”

“我来……您懂得。”王雱故意不说穿,给了个老司机的眼神然后走了。

王罕异常恼怒,对着王雱离开的方向道:“你给本堂等着,你两月内不被罢官赶出京城,算我输王罕无能。”

王雱停下脚步,转身注视着他片刻,淡淡的道:“正好下官也想说这句,王大人啊,现在你都滞留京中无法回广西上任,说明问题大了。你倒是没被撤职,但你我是一起被冷藏的。这期间我闭门读书不惹事,不折腾,不找关系不发牢骚,只思考策划着社稷相关的举措。你则四处上蹿下跳,又找韩绛,又找文彦博,又找欧阳修,又找王拱辰,又发表文章批评我在西北的剿匪正义性,特么的瞎折腾。到此高下立判,你这不是周旋你的前途,而是折腾几位宰相和皇帝的耐心。”

“怎么就这么蠢?就算脑壳铁到韩琦的地步,他当时在大朝虽然否定了你,但他原话是‘我不敢讲诏安在大宋不对,但过个几年以观后效’。这明显说你有过但不算有罪。观后效的意思是仍旧有机会,但你上蹿下跳,这就是消磨相公们的最后一丝耐心,打韩琦的脸。至此我敢讲,两月之内你不被撤职的话算我输。”

说完,大雱就转身走了,收拾王罕这厮的机会也到了,王雱决定对他补刀,理由不要太简单:他在韩大脑壳的政策关键期、代表王拱辰来见赵公主,加上他前面上蹿下跳、大肆批评西北剿匪的正义性,韩铁头会饶他、那就是见鬼了。

所谓一语惊醒梦中人,王雱这番话,还真有些唬住了王罕,他一身冷汗的惊呆在了公主府的门口。

也是,这段时间王罕在京上蹿下跳,是受到了司马光影响,且这也是大宋士大夫的特权和规矩,若在以往倒是问题也大不到哪去。但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王罕这才惊悚的发现:的确老子算是和不良少年一起被冷藏的,他还被夺去了全部职务。

后来的作为完全就不同了,这小子没找他爹,没找韩琦,没找文彦博,也没去打扰最护他的皇帝。京城几乎听不到他的消息,他闭门读书。

这样一对称,我王罕成为了光头上的虫子?

想到此,王罕打了个冷战,却仍旧走进了公主府去见赵允熙谈事……

急急忙忙回到官署,于司农寺大堂上,王雱道:“立即拿本官帖子,召见工部屯田司郎中李师中。”

秘书郎乃是一个小年轻,机灵鬼,是吕惠卿同窗,他无比尴尬的道:“大人容禀……额,李司事的职级比您大至少两级耶,官位更大个四级,照规矩不能召见,要您去求见。”

王雱一阵郁闷,不过有自己的考虑,仍旧维持这个决议道:“赶紧的,就是召见,来不来看他,我听吕惠卿说此人骨骼惊奇,是个可调教的良才,也比较认同我的著作策论。所以这是个考验,他若真是有志之士想做事,那么在我是他‘学问方面老师’的前提下,在我是宰相儿子的前提下,在韩琦和皇帝护着我听我话的前提下,他一定会接受这个不合理‘召见’,和我联手搞个大新闻。否则就算骨骼不够惊奇,那么不是我吹牛,现在的职位就是他的天花板。因为喜欢我著作的人,明显和京城权贵的思维不和,他不会变通又没人护着,就只能到这步了。”

秘书郎徐乐想想便笑道:“小王大人说的有道理,能跟着小王大人做事是卑职荣信,曾经一度下官以为吕惠卿骗我,眼看您都凉了,被冷藏了近乎半年之久,却想不到您忽然又蹦起来了。只是您出来做事的第一时间,就触动京城地主的利益,下官这心理感觉悬……”

“你废话忒多,到底要不要去召见李师中?”王雱歪戴着帽子拍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