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此,韩琦把有关大雱打算用现在蒸蒸日上的工业蛋糕,吸引员外权贵们从农业撤资的计划,详细的说了一下。

赵祯又是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陈总管很无语,急忙介入道:“陛下勿多想,大奸大恶之人老仆还是见识过些的。小孩此举固然……算得上是奸。但用心绝对没问题,官家您最关心的粮食和百姓,必然要依靠他这些举措的。”

韩琦也道:“不改不行,总是要改的。若继续仍有粮价无节制上涨,田地无节制兼并,若下次国战来临,我朝讲付出更加惨痛的代价。时机或许未完全成熟,但臣相信既然敢上,赢面是偏大的。”

赵祯叹息一声,何尝不知道不改不行,以往所想的所谓“时机”,其实看得见的未来是不会出现的,这无非也是不想挨骂,懒政的一种思维罢了。

当然了,若是强行上,根据小孩的执行力和简历看,有可能做成。但老赵现在就能想到,小屁孩造势农业药丸,然后吸引地主把田踩踏式抛售情景后遗症,等拿走了地主的田后,他在宣布福康渠的计划,农田资产重新升值的时候,必然伴随着无尽漫骂。

不过那小孩就这德行,所作所为又暗合天理,所谓的拿走一个东西,再给他们另外一个东西,这的确是平衡之道。范仲淹之所以闯的祸过大,就是因为他拿走别人东西的时候,没给人家另外的东西。因为那时什么都没有,想给也给不出来。

“朕以为,小孩仍需调教,此番对他的管教还没结束。但权益之际,时值改革之关键时期,朕决定重新启用小孩出来做事,以观后效。传朕旨意,王雱加司农寺丞,加工部员外郎、主持工部建司治水局务事。”赵祯道。

韩琦迟疑少顷道:“官家,老臣则建议大方些,直接启用他判司农寺,加工部郎中衔,全面主持建司事?”

赵祯当即打了喷嚏,揉揉鼻子道:“朕也想,但真这么干朕就不清静了,他年纪太少,得罪的人太多,处分太多又没进士血统,官做的太大,会有无数人会来找朕数落小孩以往做的那些荒唐事,烦人啊,小孩他也是真该调教的,他要是有他爹一半的作风,何至于尴尬至此呢?”

韩琦一想也是,没有再说。

赵祯接着道:“朕对王雱的任命只能如此,这已经是破格了。不过你们要怎么干,譬如你们要把司农寺判官和工部建司主官挪动至别处,让这两职位空置……那是你们的事,朕现在精神不好,不想管这些琐碎事了。”

韩琦半张着嘴巴,皇帝阴险啊,他就喜欢来这一手。暂时不好意思给王雱过重的任用,但如果司农寺和工建司没有主官,以王雱那霸道又蛊惑人心的能力,也就等于这两个地方王雱全面主持工作了。

“老臣明白了。”

韩琦鞠躬后就此告退,已经把此番的后遗症在心理想好了:此番放王雱出来犹如疯狗似的咬一通之后,他会拉大仇恨,最后肯定有一堆人跳出来弹劾,要赶他出京。

那么通行的政治规矩是:福康渠修完后,就把王雱赶出京去平息众怒。至于去向么,皇帝说他的调教仍未结束,当然是弄去大名府,让张方平继续调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