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雱道:“直至今早我出门前,其实仍旧没想明白这问题。所以昨晚无法和吕惠卿说明白。”
顿了顿又道:“不过刚刚一刻,我的脑壳忽然清明起来。一个信任我、来投奔我的孩子哭着让我救她妈时,当我有能力的时候,我也就知道了该做出什么样的决策。简单的说,现在我想把她妈救出来,交给还给她。”
安东皱眉介入道:“请大人慎重,这涉及了比较复杂的问题,且他们不是大宋子民,我方没理由为此而打破与三山七寨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这真有伤害我抚宁县利益的危险。”
王雱看向他缓缓道:“安东说的对,书记官把他之发言记录在案,也包括本官接下来的言辞,一样记录在案。”
“是。”书记官起身点头。
王雱又看向了当时在城外招工的那个掌柜,说道道:“你不聘用她,你也是对的。”
掌柜的不禁有些尴尬。
王雱再看向当时那个守城的士兵道:“你不让她进城,你也是对的。”
到此王雱敲着桌子道:“救她们是对的,不救也是对的。不过当一个执政官决定救援一个哭泣无助的小姑娘时候,我就敢讲,任何劝阻我的声音、以任何理由阻止我在这问题上作为都是错的。”
吕惠卿和安东不禁面面相视了起来。
公安大队长全柏林是拖家带口的人,急忙鼓掌,但发现没人跟,还被吕惠卿瞪着,于是老全一阵郁闷,又只得低着头了。
一些人又要说话的时候,王雱抬手打住道:“会允许你们说话,但先等我说完,最后有集中发言的时刻。”
就此大家又安分了。
王雱接着道:“在舒州时候,我父亲老王相爷不止一次对我说过,人的一生会面临许多无法抉择,怎么做都对都错的事。那怎么办呢?”
环视一圈后王雱道:“他原话是以良心为底线就行。做事会做错,错了可以修正,败了可以从头再来。但人做不好,良心底线一旦丢失,就所有的事情都变质了。”
“我执政的初衷是要解放,要对不合理规则拳打脚踢,要对不合理的事嬉笑怒骂。我亲手组建的抚宁军宗旨,要为我的执政理念背书战斗,我们可以做错,但要有良心为最终底线,要始终保持一份血性。当丢失了这个初心时,我们或许没做错,但就不在是我带出来的子弟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