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你狠。”叶无双便黑着一张脸,和安东耿天骘等人一起离开了。
静下来,吕惠卿有些胆寒的样子道:“学生请问,今年这报表该如何交代?”
王雱道:“和我上年同样的操作,千万别计入县衙财政。技术上说起来,机械厂是我抚宁县独资企业,在交易过程中已依规矩足额提交了利税后,其余剩下的大量提入机械厂发展基金和公积金,最后的一小部分,才能在年末当做国企利润分成给县衙,然后县衙财政又根据规矩分成给西北转运司。此点上,照着我的规矩来,你千万别自作主张,千万不能好大喜功。”
吕惠卿心理微微一紧,抱拳道:“学生受教。但上年的情况也不容乐观,都转运使李参相公于您不在的二月初就来过抚宁县巡查。尽管我县提交的财政高于其他十个县的总和,李参相公他仍旧觉得我们我瞒报,在藏钱。”
这些是肯定会发生的,王雱也觉得很为难。但李参就这德行,就是个酷吏,别说和他闹僵过,就算是他的人,他也能过来敲打。
但王雱摆手道:“不要理会那龟儿子,他根本对力量一无所知,也不会用钱,交给他就是浪费。套用我开的先例,强势把大头利润截留在机械厂而不是县衙。底线在于他只能审计县衙,不能审计机械厂,因为机械厂不是官府。”
吕惠卿担心的道:“此点学生知道,但永兴军路提刑司可以授权对调查机械厂,学生担心提刑司有可能偏向于李参相公?”
王雱道:“不是可能,提刑司肯定偏向李参这毫无疑问。但那些家伙是官僚而不是李参,只要我这个宰相儿子还在这抚宁县挂名一天,提刑司它就不敢闹事。这是我考虑的问题,你负责发展就行。提刑司要敢闹事,我就敢派密探进绥德县,把当初那些人联手侵吞抚宁县的事全部翻出来,然后我拿着这些证据进京找韩绛打官司,不把这个形同虚设的提刑司一半官员打落马我不停手,倒时再来看,是谁的脸肿。玩阴招么我大雱怕过谁来着。”
听到他这些阴招吕惠卿无比兴奋,竖起大拇指道:“高啊,大人英明,关于这些下官也有心得。若大人需要,您无需上阵,可由学生代劳,亲自进绥德县找那些人那些事的猫腻和证据,学生有绝对把握,能有理有据、逻辑和层次分明的把那些事汇编成册,交给大人带进京去备用……哎吆。”
到此老吕被后脑勺一掌,官帽都打掉了。
王雱不怀好意的道:“这不是我们的目的,而是危急时刻的自保手段,做事要有分寸,轻易不要搞这些幺蛾子。妈的你主动去搞,基本就是汇编《百官见闻录》,乃是其心可诛,那就不在是和永兴军路提刑司撕逼了,是和天下官僚敌对。别怪我没提醒你,收起这些心思埋头做事。否则出事我救不了你,因为我已经先你一步,被捉号子里去喝茶了。”
吕惠卿捂着脑壳一阵郁闷,想不到自己也被扇后脑勺了?以前听说抚宁县的官没谁不被大魔王扇后脑勺老吕还不信,现在信了。
“我待人待事那么好,那么正直有为的大宋杰出青年,你忍心把我害死啊?”王雱又指着自己的鼻子道。
“学生不敢。”吕惠卿无比尴尬。
“我看好你哦,加油。”王雱双手一起指着他……
次日一早,许浪山在机械厂门口悬挂标语,仍旧是什么“欢迎领导视察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