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雱道:“先不理会你和他的问题,那是你们的问题不是我宋国的。于国家层面上,近一年来边境冲突频繁,边民苦难,流血事件频频发生,我不敢讲这是你国全部责任,但事实上主要责任真在贵国,这是肯定的。”

“你……”没蔵太后沉思少顷道,“庞籍写信来也对本宫这样说,但这些就是没蔵讹庞造成的,本宫以为你知道这些的。”

“我知道是他,但我也说了先不理是不是他的问题。”王雱道:“在宋国层面上,我们只知道没蔵讹庞乃是西夏国相,一朝政策的制定者。一旦他制定了某种对宋不利国策,而你们内部不纠正,那就成为了西夏意志,这毫无疑问。现在国战即将开启的背景下,娘娘,你不能责怪宋国不对此进行细分,有事的时候先从自己身上找问题我认为比较好。”

没蔵太后只得又略微平静了些。

王雱接着道:“且不论我个人如何看待娘娘和太师。我身为宋国子民,身为宋国朝廷任命之使臣,夹国务进兴庆府出使,这使得我必须站在我国利益上去先考虑。然后才能谈及私情。”

没蔵太后默然看着他。

王雱道:“刚刚进兴庆府时,娘娘不见在下,而我身负使命,他没蔵讹庞是西夏国相,你们西夏造就了他,此点不以我个人意志为转移,于是身为宋使我接受西夏国相召见,献礼平复他的气焰,请问娘娘,我这么做有何不妥之处吗?”

没蔵太后眼里闪过一抹难色,低声道:“有不妥的。这会让本宫很伤,遭人背叛这或许不是事实、但却会是我孤儿寡母的真实感觉。”

王雱又头疼了,妈的现在分明在说国事,她又开始扯私情了,何况小爷我刚刚也没签字收货的好吧。

少顷后没蔵太后道:“当然最早时候本宫没看错你,这些思维注定了,将来你会是叱咤风云、处于时代前列的最风云人物。这是本宫一早决定交往你的原因。”

王雱微微点头道:“娘娘接着说。”

她便来了兴致,犹如女纵横家那样的态势,骑在名马上用手里的马鞭指着远方道:“我西夏自立国之始,也未有一日平稳,北面和东北面,大部分国境线和强大的辽国接壤,自古以来接受辽国节制和要挟,在元昊陛下前,国策制定亦受到他们影响。然后西面的回鸪,西南面吐蕃,南面的宋国,皆是威胁。是真实悬在我西夏头上的利斧。”

“四周全是强权环绕,气候寒冷恶劣,国内物资匮乏,族人困苦不堪,总之西夏于夹缝中求生存就是一段血泪。元昊陛下掌政后虽然残暴,但也算自力更生、带领我西夏在黑暗中摸索求生,且已经初步看到了曙光。”

“但大业未成,元昊陛下就此撒手人寰,留下孤儿寡母接掌朝政。时值气候逐年恶化,宋国也于国策上断了互市,大幅缩减了对我西夏民生物资的供应。”

说到这里她楚楚可怜的样子红着眼睛道:“请问小王大人,这些是本宫的错吗?我孤儿寡母于那特殊时候唯有依靠兄长掌政支撑,而先抛开没蔵讹庞的心思不说,西夏周边全是狼群,唯有宋国最好说话也最不擅于打仗,于是这就成为了西夏的机会,造成了宋夏两国纷争不断的由来。”

“所以娘娘的意思是,西夏对宋的持续勒索是老天爷的错,你们也只是一群可怜受害者?”到此王雱神色古怪的道:“娘娘的风格让人记忆深刻,难怪我朝老庞籍他们喜欢和娘娘谈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