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抚宁军副统治,展昭怀着奇特的心情带队跟随在泥泞中前行,展大侠不知此行任前往西北后,三年后、这只千人团队还会活着几许?这是这个时代的悲哀。但现在这些泥腿子们斗志高昂,甚至近乎狂热,对未来充满了美好憧憬,他们丝毫不知道西北有什么等着大家。
在展昭看来这是一种欺骗,一种近乎宗教的洗脑和诱导。一般人没这么猥琐,但神机雱有,江南一代的那些宗教也有,譬如道教摩尼教什么的。
现在展昭不敢否定王雱这个猥琐上司,因为去了边境又是战时部署,作为军官,王雱一句话发出也就被斩了,没地方申述。
但是在骨子里展昭非常反感这种宗教似的狂热氛围。大猫认为王雱不是个好东西,那些会乾坤大挪移的拜火教徒不是好东西,包括曹国舅的师尊、道门泰斗吕洞宾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前阵子展昭是也兴奋过,以为转掉“龙组”后,会在大雱这个猥琐领导的英明指挥下,逐步制定出龙组政策,去猎杀这些江湖暴徒、围歼这些邪教份子。结果说了么都是泪,大雱这小子自己作死,连个政策都还没有就撤职滚蛋了,刚刚跟着大雱转入情报部门的一群特务都差点下岗再就业,现在则是被一伙的弄来西北做丘八填坑,这就是大家的归宿。
作为抚宁军将主,穆桂英将军则是充满了军人固有的那种斗志,也全是军事方面的思维,于暴雨中行军上路时,她还不忘记研究西北的局势。
“大人,这时期咱们去抚宁县上任,周围的形势异常复杂。”行军帐中,穆桂英专门道:“末将找老杨请教研究过,抚宁县以北地区,既不是大宋行政区,也不是西夏行政区,而周边三山七寨也是少民和汉民混杂,牛鬼蛇神聚集,民风尤其彪悍。他们渴望自由,想不受政权节制,不上税,不服劳役,若咱们不能尽早拿出戎边的有效政策,诏安掉这些复杂势力,就没法放开手脚全力发展,因为除了军队,基本没人能在那边走商。”
王雱听后便盯着大型的军事地图看,永乐寨,清边寨,克戎寨,开光堡,米脂山等等,的确如穆大娘所说,抚宁县全部被这些异民异匪的山寨给包围,如果这些问题处理不好,的确对抚宁县的民生经济会有很大的影响。
听穆桂英的用词是诏安,展昭就表达了不同的意见道:“知军大人,将主,末将可以表达不同意见吗?我不想看着我的部下在满心希望的不明情况下去送命。”
穆桂英自来都有些反感这小子,要是打得过他的话,真想如同抽杨怀玉一样的抽他后脑勺。
王雱则是已经提前进入状态,正色道:“展将军但说无妨,在我这里,只要你有心得,你看到了问题,是一定可以提出来的,不用怕得罪我,反正你皮厚,顶多被我吊起来打一顿。”
展昭道:“在末将看来穆桂英将军的安抚建议,只会给我等带来无尽灾难。说白了,包括咱们抚宁县辖区,可以算一半是大宋境内,一般是西夏境内。又涉及了多个部族,那些人他们长期处于无官府主义的思维下,多年以来胡乱作为,抢劫杀人为生,已经形成不能轻易扭转的残暴性格。若把他们当做一般良民去安抚,是对真正纳税良民的亵渎和迫害,把这群不安分的人纳入良民群体后,日常看着会平稳,但很容易会在有事时候暴露出特别问题来,若被这些人从内部搞事,那就是极端暴恐问题,会带来非常严重的伤害,末将以为,此点不可不防。”
王雱道:“你的意思是,那些人教化不了?”
展昭道:“大人容禀,教化有个前提是他们的思维处于空白,但实际上他们又穷又凶,基本是穷山恶水中的悍民、和内陆通缉犯聚集在一起,以自我自由为中心群居,他们绝对没属性,没有国家民族概念。因为这个地方仿佛拉锯,各种民族国家的概念就淡化,或者传着传着就变味了。真正在影响这些人的绝不是某一人某一政权,而是一种非常极端的宗教思想。”
想不到展昭这孙子居然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连王雱都有些动容,皱眉少顷道:“难怪你能说教化的前提是思想空白,你的意思是,这些人由政权思维,过渡到了神权思维?”
展昭不卑不亢的回应道:“是的知军大人,西夏人信佛,佛教在西夏也和吐蕃一样乃是国教,他们也和吐蕃一样是个勇猛又愚昧的民族。早年间李元昊还在时期,控制严格那还好,而近些年以来西夏等于没有了主心骨,内部政治相对动荡,政权的控制力大幅削弱,于是宗教势力始终在抬头。他们和吐蕃一样几乎人人都信佛,国家民族的凝聚力在慢慢消失。的确是朝神权意志过度的一个现象。有这番论调乃是因为早年行走江湖时候,末将对影响到吐蕃和西夏两国的大藏明王其人有过了解,那人野心勃勃,且思想非常极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