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内息怒,我只是顺口一说而已,总体上你的情怀和志向还是很伟大的,我和我家五妹没看走眼。陷空岛能追随衙内一家效力是荣幸。”卢方又本着缓和一下的心态说道。
“老叛徒你少反装忠,你一直都在帮着白姐姐和我爹爹坑我。你们就会欺负老实人。”王雱道……
穆桂英又来家里做客了,明显又是杨文广逼她来做说客的。
在书房中若有所思的坐了少顷,穆桂英道:“你难道真打算拒绝叶庆华方面的银钱吗?”
这么一说王雱就明白了,这个问题上,杨家,或者说将门和叶庆华的利益捆绑也比较大。
“以将门为代表的上四军,在西北方面的贸易利益很大,此点我当然知道。”王雱喝了一口茶道:“这是从夏竦那个老混蛋主事西北时候就放任出来的,很长一段时期内,普通人无法在西北通商,朝廷也故意不批准和西夏人护市,于是但凡西夏所需要的东西只有通过走私,这其中利益很大,但风险也很大。那么唯其只有通过上四军关系、利用战区特殊性,打通各处环节。这些事或许梁适不清楚,我爹爹只是部分清楚,但我大雱则全盘都清楚这些人的猫腻。而这些东西很显然叶庆华在参与,甚至是全盘操作。于是,与他的合作就充满了变数。”
“并非一定要和我合作叶庆华才能吃下西北的边市贸易,其实没有我,虽然没人敢在西北投资,但从东京出去的货源,能通过上四军关系成功过境到西夏,那就是垄断利益。叶无双和我的接触时候根本没说实话,他们还真以为我大雱没见过美色会被忽悠啊?他们想投资合作的最大目的,不是看好西北信任我。”
到这里穆桂英愣了愣道:“那他们为了什么?”
王雱淡淡的道:“很简单,他们是对冲风险。没有我不会影响到他们在西北的利益,走私量不大但是量少就价格高,量多就价格少,对于叶庆华方面的资本而言利益是恒定的。他们真正害怕的是万一我死不掉,稳住了形势,且在西北投资出了大量的手工艺业。一旦出现这个情况,同样是贸易,但我王雱在抚宁县的工业就成为了上四军远程放货的‘对手盘’。表现为:我拥有无可比拟的运输成本优势,在市场份额恒定的情况下,我上升走牛的同时就是他们下降走熊的时候,那对于他们就是‘奶奶个熊来了’。于是陛下钦点我外放银州的同时,鉴于叶庆华对未来不良预期的应对,他就必须在看空我的时候买入‘我的多单’来对冲掉可能出现的风暴。”
“事实上叶庆华的天花板早就到了,他可以不再赚入任何大钱,但他在卫冕,不能跌落,不能出现大幅损失。对于他不输就是赢,这就是他看空西北、却必须让叶无双送钱来买入我多单的本质所在。”
穆桂英简直听的一脑袋浆糊,想了许久铁青着脸道:“难道我家老杨那个混蛋腐到了这地步,他在怂恿我来坑你?”
王雱又道:“这你就想多了,杨文广将军不懂这些,也没想这么远。在他们而言只是现有财富需要盘活还要持续盈利,于是他们联名请了叶庆华这么一个掌柜出面经营,叶庆华他本身未必想和谁为敌,他只是身为掌柜想把手里这笔资本利益最大化。从这里来说没有谁和谁过不去,都是钱闹的。”
穆桂英这才了然,转而担心的又道:“大侄子你也知道这一系资本成分那么复杂,但你这么明目张胆的拒绝了叶无双,商人虽然不爱使用暴力,但是阴损手段会非常多的,谁知道会为你在抚宁县执政添加多少变数?”
王雱微笑道:“你说的这个可能有,换个人来,像我一样拒绝掉叶家就基本是找死之道,但是在我身上他们还不敢,毕竟我是文官,我爹还在枢密院坐镇,皇帝张方平也护着我。再加上我前期和司马光顶着干又在淮西出兵强势亮剑,无数人的坟头草都三尺高了。换个浑人掌柜我不敢说,但叶庆华这么精明这么有忧患意识会对冲风险的人,把我大雱的胆子借给他,他也不敢用大风险来博小利益。”
穆桂英又愣了愣,这么一想似乎又有道理。叶庆华这孙子还真是那种安全第一的人,他连边贸利益下降的风险都想对冲的人,又怎么会冒举族杀头的风险来搞事?
随即穆桂英道:“但不论如何,你总归是需要钱的,然后你在西北边境做事,总不能不要禁军支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