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祯担忧的样子喃喃道:“是啊,朕就是担心这样的事发生。若真的接不住,导致大部分权证在过高价格上回到了朝廷手里,这就变为成他们不在缴纳碳税给朝廷,会影响到财政收入。然后朝廷平白无故多了一大堆事务需要去管理。无法估算这其中到底要投入多少。”

“但张方平已经被小孩说服,张方平有信心稳住权证在合理价格。听他说,王雱分析测算过后的结论是:最坏情况下,是朝廷全盘接手煤炭业,进行国有经营,可以成立煤炭司,且解决一部分冗官问题。然后虽会在一定程度上降低效率,损失煤税,王雱却有信心在得到长远的国家利益。小孩说,只要维持能源价格的稳定,将后来几何式增长的工商业规模,就能超额的把利益还给国家。似乎说的有些道理,否则张方平不会被说动。但这却是将来看不见的东西,至于现在的难关,可就悬了。”

“管理国家难啊,做事难啊,不论怎么做总要遭人质疑,总要被人叫骂。现在不止朕被骂,三司的此番政策导致了许多人如同打仗一样的来找朕告状,声势颇为惊人,其嚣张程度让人很不舒服。都在质问朕,财政本已紧张,军费拨付已经不足的情况下,于现在耗费大量银钱回收权证,恐怕熬不到夏税时节朝廷财政就要出问题。”

“他们还偏偏有道理。说有些钱不能缺少,因为预感到财政枯竭的时候,三司必然发文调整各项税负政策,而各地要完成任务必然也加重盘剥,由此一来,在岭南创口刚刚回复的时候,必然出现新一轮的天下矛盾。”

“两难。现在朕的心也有点乱了,只有等着看最后的结果了,希望小孩的方式永远有效。希望三司此番的介入不给国朝添堵,否则,朕想护张方平都恐怕护不住。”赵祯最后道……

大脑壳张方平这次真豁出去了,被王雱用长远的各种不明觉厉利益,忽悠了强势用国库进场维稳。

用于在炭交所接盘的这笔钱是干什么用的呢?老张已经交底,这九百万贯前日就应该拨付枢密院了,但是特殊情况下,在王雱和和张方平的说服下,王安石也被说服了,答应暂时不来催促。

于是大魔王也真被拖下水了,因为殿前司,马军司,步军司的人,也在眼巴巴的等着王秘书长大人把钱拨付下去。

这事上如果失败,很显然老张的总理任期也就真的结束了,不用别人弹劾,不用赵祯给脸色,以大宋相公们的性格,也会主动辞职出京去知军州了,这是通行规矩。

所以昨日是“血战”,在权证将来变废纸的言论冲击下,全部是等着卖卖卖的人。

昨日的一整天,炭交所有天量抛压,只有老张拿着国库再买买买。

老张总归不够猥琐,昨日耗费资金过度的情况下,今日他真没底气开市了,想认怂,打算耍赖休市两日,说是让大家冷静冷静,难说人家就不卖了。

对此王雱不敢苟同,这是近乎于“熔断”的昏招。这样一来,相反显得朝廷很没有底气,战场上对手看出你没底气的时候就废了,在这种气候下,若是朝廷都没底气那就要被解读为“末日”,那就真的在事实上承认这个行业完蛋了。

大雱真的已经经过了测算,当然有接不住的可能,但至少要再撑一日,所以今日可以改变战术,留点弹药且战且退,在比昨日略底一些的价格上迂回,这种方式,不论在军事上还是金融上,都是一种“缓跌筑底”的方式。

最坏情况就是全盘接手煤炭业,成立能源司,那么困难就只是暂时的,毕竟这真是朝阳了不能再朝阳的行业。

老张说国有全行业没问题,然而没钱了短期怎么办?汗,对此大雱如何知道,却忽悠老张说可以想其他办法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