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条尸中有一对民家夫妇,另外有两正是太湖县差人,大家平时很熟悉的家伙。

“知县相公,您看这场面……”

负责太湖县刑案方面的文员押司面对这个场面时比较担心,凑近知县嘀咕着。

陈大人没及时说话,但是现场的办案人员却很理解这个“宋押司”的意思。

宋押司的意见已经很明确了,这场面随便看随便就是“太湖县差人和民家夫妇斗殴厮杀的结果”。在大宋环境下这问题不小。除非能证明死去的夫妇是穷凶极恶份子。否则身为太湖县带刀差人杀死了“民”、哪怕差人自身也死了,但这个“过度执法至民死亡”的案子会影响相当大。

于是宋押司开口第一句话便有了维稳倾向。反正他只是建议,做主和背锅的人是太湖知县。

现在没人去勘察,全部人都在等着,只有知县陈建明在为难的寻思局面。

这不是普通命案,张方平身在舒州的现在,弄不好就是个大问题。若把这对死去的民定为罪大恶极,太湖县司法队伍的名声就保住了,对各方势力也容易交代。

但问题在于尽管这对夫妇已经死了,如果这么去定性,真的形成冤假错案,则是更严重的问题。比放弃太湖县名誉严重的多。

于是陈知县陷入了牛角尖中,始终跳不出来。

麾下人员全部等着知县老爷的指导方向。

就看老陈他要保县衙的名声,还是保民的名声了。如果老陈给出的指导意见是保护太湖县公差队伍的名节,那么接下来的调查和结论,当然会偏向于死去的这两夫妇是“刁民”。

正当陈知县为难之际,有差人来报:“知县相公,耳房发现地窖,地窖中还有两活人,被捆着,嘴也被堵着。其中一个是孩子。”

陈建明和宋押司双眼发黑,有活人就代表案件的方向性,不再由太湖县指导。

“全都别动,维持现场,救人要紧,本县亲自去看看。”老陈赶着过去了。

陈知县当然知道活着的那孩子是王安石的儿子了。因为去太湖县报案的王小丫是这么说的。那女娃还小,太多东西说不清楚,只说“她家哥哥背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