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些方面他固执又敏感,坚持的毫无道理。

云漠看他看的很专注,似乎不想错过他一丝一毫的变化,那眼神很深,如暗夜的海,深不见底,可海面却映着星月般,闪出粼粼的光来。

“你可以说任何话,”他轻声说:“但不应该说从未。”

“为什么?”

“因为那不是真的。”

谢省的眉心微微蹙了起来,他忍不住轻轻笑了笑:“我偏要说呢?”

云漠注视着他,看他向自己竖起了满身的尖刺。

曾经,他对着外人会满身是刺,可对着他的时候,却只会露出最柔软的肚皮来。

可今天,他对他封闭了起来,把自己最柔软的地方护住了。

连谢省自己也很震惊,他曾经苦苦压抑的,以为早已不存在的那些情绪竟会在这一刻彻底苏醒和爆发。

他本以为再次见到他,自己一定会高兴到流泪的。

可事实上,他的情绪竟是那么不堪。

他爱他,亏欠他,但也恨他。

他恨他不声不响地丢下他五年,恨他不履行自己的承诺,恨他不给他一刀,让他死也死的痛快,而是把他吊在那里,难求生死。

可是相对于他欠他的,他的这些恨意那么微小,那么无法理直气壮。

这些恨意平时被巨大的内疚与罪恶感压抑着,从来没有机会冒头,可这一刻,面对着他的从容自若,他们却猝不及防般全部苏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