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绍将他叫到辟静处,“怎么回事?”
“太后雷霆大怒,正在斥责羽林卫大将军李多祚。”崔贺俭小心翼翼地答道。
薛绍微微一惊,“发生什么事情?”
崔贺俭便告诉薛绍说,昨夜有几个羽林卫的军士轮休,跑到北市喝酒。喝到半醉了便有人胡言乱语,说一直不得升迁前途无望。早知今日,之前还不如追随庐陵王。不料席间有人告密,酒席未散那些嚼舌的羽林卫卫士全都被逮了,今晨就被斩首示众。
就因此这件事情,武太后特意将李多祚给唤来,都狠狠的骂了他半个时辰了,怪他御下不严、督导无方之类。她还当着李多祚的面,把那个告密的军士破格提拔成了五品游击将军(武散官)。
薛绍听完不禁心中惊诧起来,武周一朝制造白色恐怖的告密之风,将要从此刮起不成?!
“驸马有事,不妨改天再来吧!”崔贺俭好心提醒,“今日太后正在气头上,还是别进去了。”
“好吧,我明天下了早朝再来。”
薛绍正准备走,刚好看到龙尾道下面一大群兵丁抬着一个庞大物蹒跚而来。在那群兵丁的前面,还有一个深眼高鼻,长了满脸红胡子的胡人在引路。看那架式,像是抬着什么东西来向武则天进献了。
“那是什么人?”薛绍指着那个红胡子的胡人,问崔贺俭。
崔贺俭小声道:“他叫索元礼,原是柳怀义的义父。近来柳怀义奉命督建明堂,便将他的义父也引荐给了太后认识。鉴于这一层关系,太后对这个索元礼挺信任的。几日前太后命他铸造一件巨大的铜器,这不,今日完工肯定是来向太后交令了。”
“索元礼?”听到这个名字,薛绍脑海里条件反射的就想到了一个词——酷吏!
这个家伙,是武周时代的最为臭名昭著的酷吏之一。这还不算,他之所以让薛绍印象深刻,还因为他几乎就是武周时代所有酷吏的“先驱鼻祖”。
“怎么,驸马听过这人的名字?”崔贺俭倒是好奇。
“没听过。”
崔贺俭看着那个索元礼,小声道,“昨天那些伏刑的军士,就是索元礼奉太后之命,从千骑调人去砍的头。回来交令之后,太后就将那几个千骑卫士拨给了索元礼充当亲随。连千骑的人都能被他弄走,看这情形,这个怪模怪样的胡人以后怕是会要得势了。”
“知道就好。”薛绍道,“今时不同往日了,以后你们的言行举止也都注意收敛一点,别给人捉了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