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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云子看着薛绍微然一笑,变戏法似的手中出现了一个精致的银色酒壶,“夜色正美,贫道央请公子一道赏月如何?”

薛绍走出房来仰头一看,“不过是一轮残月,有何可赏?”

“《易经》有云,日中则昃,月盈则食。不赏残月之凋,又怎知圆月之满?”玄云子灵巧的一个转身站到了薛绍的身侧,做出了一个迎请薛绍出门的姿态,示意请他坐在这庭院里赏月。

“仙估,是来给薛某讲经论道的么?只怕可惜了,《易经》这么高深玄妙的东西,我从来就没有读懂过。”薛绍坦然的坐了下来,并请她对坐。

“非也,非也!”玄云子谢了座在薛绍对面坐下,微笑道,“日中则昃,月盈则食,天地盈虚,与时消息,而况乎人乎?”

薛绍心中略微一凛,“仙估,言下何意?”

玄云子微笑不语,又取出两只银质的小酒杯给薛绍倒了一杯,“公子,请。”

薛绍拿起酒杯一饮而尽,随即愕然。

“水?”

玄云子仍是淡然的微笑,“贫道只说请公子赏月,可未尝说过要请公子喝酒。”

薛绍把杯子一放,心里正郁闷,表情很无奈,“看来,今天真不是个好日子。”

“公子恕罪,贫道并非有意调侃于你。”玄云子施了一礼,说道,“月圆则缺,日中则移,花绚则糜,水满则溢。世上没有一事一物可永保完美。同样的,也没有人会一直倒霉。贫道以清水戏公子,赠公子最后一丝霉运。或许,就该是到了否极泰来之时了。”

“那就,承你吉言。”薛绍淡然的答了一句。对于这些道士们挂在嘴边玄之又玄的东西,薛绍当真没有多大兴趣。

“公子,何不信贫道?”玄云子看着薛绍,眼神炯然。

薛绍真有点哭笑不得,差点就说出一句:信你,你是春哥吗?

玄云子显然已是察觉到了薛绍心中的焦躁和不耐烦,但她的神情仍是很淡静,再倒了一杯水给薛绍,静静的递到了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