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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往往老生常谈的东西,在绝大多数人做起来的时候,就更容易眼高手低。兵法,还是得要实践出真知。

薛绍看了一阵书心里想道,兵家的本质就是“杀人凶器”。但这世上,不可能有真正纯粹的兵家。裴行俭这样的一代名帅儒将之雄,他的心头笼罩着儒家以仁为本的教条,身上背负着帝王的使命与朝堂的决策。他手握千军万马,但敌不过一张政客巧嘴与几竿轻巧刀笔。

治大国如烹小鲜,兵家就是帝王与权臣家里的一个掌刀厨子。

因此,薛绍清醒的规划了一下自己将来的人生计划,先以兵家倔起,然后立足于庙堂。能耍菜刀是好事,但不能永远甘于做个厨子!

不想当权臣的将军不是一个好厨子。

对,是这个理!

薛绍看着兵书脑海里天马行空的瞎琢磨,冷不丁的感觉有一滴冰冷的东西,滴落到了自己的脚脖子上。

薛绍低头一看,月奴低耷着个头在一抽一泣,强忍着不发生声音。

“我说你一个心高气傲的习武之人,现在怎么变得如此爱哭了?”薛绍说道。

月奴连忙抡起袖子抹了一把脸,“没有、没有!只是有些困了,扯个哈欠出了眼泪。”

“你自己信吗?”

“……不信。”月奴又忍不住笑了两声,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哗哗的落了下来。

“谁欺负你了?”薛绍问道。

“月奴是公子的人,没人敢欺负。”月奴仍是不停手的给薛绍洗脚,小声道。

“别绕弯子,有话直说!”薛绍提高了一点音量,双脚也从热水里抬了起来,踩在了脚盆的盆沿上。

月奴吓得往后弹了一弹,咬着嘴唇低着头,双手握住薛绍的一只脚,要将它按进水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