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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元超年近六旬,家学渊远一生勤谨,三岁丧父九岁袭爵伴读东宫弱冠为官,数次被贬宦海起伏直到今天已是贵为当朝宰辅,他的一生可谓历经沧桑,养了一副沉稳如山威严内敛的大家风范。

听薛曜说明来意,薛元超喜怒不形于色的深看了他两眼。

薛曜慌忙跪倒在地,“孩儿寡智无能,竟落下如此难堪!辱及门风,请父亲大人赐罪!”

“回家之后,面壁达旦。明日此时,将悔过陈情书亲手交来!”

“是!父亲大人!”薛曜以额贴地屁股高高的蹶起,诚惶诚恐。

薛元超一抚袖,背剪双手提步朝客厅走去。薛曜匆忙从地上爬起,拍了拍泥灰,快步跟上。

薛绍坐在正客堂厅里喝了半盏茶,薛元超父子来了。

薛元超老归老,精神倒是很健旺,一身气度颇能彰显儒家中庸之意,既不张扬亦不含蓄,既不奔放也不猥琐,当得起“恰到好处”这四个字。

“族侄薛绍,拜见叔父大人!”薛绍上前,以子侄礼参拜。

“免礼,坐。”薛元超自行上前在主位坐下,薛曜这个朝堂之上的五品通贵大员,略微欠身目前不斜视的侍立在他父亲身旁,就如同一名仆婢似的谦卑。

这种人家规矩繁琐,不是让你坐就真的能坐的。

所以薛绍站在堂中,挺守规矩的目视薛元超的脚下,拱手拜道:“小侄近日偶得一贴,斗胆,敢请族叔鉴定一二。”

既然对方不想多说废话刻意保持距离,薛绍也就不绕弯子直接表明了来意。

“取来。”薛元超将手一扬,薛曜连忙小心翼翼的双手将字贴奉上。

薛元超双眼微眯看了片刻,“真迹。”

薛曜虽是惶恐,眉宇间露出一丝喜意。薛元超冷看他一眼,薛曜慌忙低下了头去。

“小侄愿将此贴,献于族叔。”薛绍突然说道。